献舞的曲目已上报鸿胪寺,届时古兰珊朵出意外,赫哲昊无计可施,只能让阿尔依顶上去,否则便是欺君之罪,他难逃其咎。
他费尽心思撒了这么大的网,终于要潮退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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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思政殿。
赵婳和霍澹一道回宫,她本打算回霁华宫去,虽说怡和殿这几日她住着舒服,可毕竟是皇帝寝殿,她不能仗着是病人就把霍澹的屋子给占了,还让他夜夜睡思政殿,多少有点霸道了。
可霍澹不让,在宫道上毫不避讳,直接牵起她手将人带回了思政殿,美名其曰:有人监督,处理政务速度快。
赵婳要是真信他这话,她就不叫赵婳了。
自从那晚上答应了霍澹,他就变得好粘人,赵婳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
这思政殿赵婳之前没少来,轻车熟路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地方志》在窗边榻上看书。
霍澹没有吵她,一个人安安静静批阅奏折。
屋子里只有“沙沙沙”的书本翻页声,赵婳偶尔也会听见霍澹几句小声的抱怨。
这情形,让赵婳有种在等男朋友下班的感觉。
赵婳:“……”
她合了书卷,呷茶吃糕点。
过了一会儿,高全盛来报,说是大理寺姜少卿来了,有要事求见。
霍澹让人进来,赵婳放下糕点,拿手绢擦擦手指,从榻上下来,规规矩矩站到一边去。
霍澹不悦,“站那边去作甚?到朕跟前来,姜子真知道了便知道,左右不是外人。”
赵婳真不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她如今如霍澹的关系才站到角落中去了。姜子真找霍澹谈事情,朝中最忌讳的“女子干政”,她一大活人站在霍澹旁边,总是不好的。
没听他的,赵婳原处不动,很快一身绯色官服的姜子真踏进殿中。
姜子真瞅见赵婳在殿里,还真愣了一下,心想这姑娘把陛下收拾得服服帖帖,他跟霍澹谈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情,霍澹也没让赵婳回避。
陛下完了,这陷入爱情中的男人。
霍澹蹙眉,“找朕作甚?”
姜子真回神,道:“吴曼儿被杀案,臣有了点眉目。今日雨花楼老板娘给臣透露了件重要线索。”
姜子真长话短说,将今日盘问出来的事情向霍澹禀明。
把事情一串联,霍澹骤然明了,“西州使臣今日进京,西州那边给鸿胪寺那边报的是在太后寿宴上献乐献舞。”
姜子真这人打小就聪明,霍澹如此一说,他恍然大悟,“对啊!外地人,舞姬,两件事一结合这不就是西州人干的?!”
片刻后,他又疑惑了,“可是,西州使臣初来乍到,和那吴曼儿无冤无仇,犯不着到京城来杀人?他们究竟想作甚?若说是打算在寿宴前夕制造恐慌动乱,可是这段时间京城秩序井然,没出乱子。”
一直静静听着的赵婳发表见解,道:“我也好奇。倘若杀人真凶是西州的人,那这人必定先一步到京城,杀人行凶以后再在鸿胪寺的使臣汇合。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圈,劳神费力,我着实猜不透。”
霍澹对姜子真道:“今日朕和阿婳路过鸿胪客馆,恰好碰到西州使臣和南诏使臣一行发生冲突,朕怀疑西州到京城不单单是贺寿这般简单。西州来京使臣之间似乎存在冲突,你套话和审人自有一套法子,朕派你悄悄潜入鸿胪客馆,务必在许太后寿宴前将此事查清楚。”
当霍澹夸到“套话和审人”时,姜子真挺直腰板,要说这京城里谁同时是套话小能手和审人小能手,那自然是非他莫属。
“臣领旨,定不负圣眷。”
姜子真整个人神清气爽,踏出思政殿的脚步异常轻快。
这厢,霍澹的折子也批完了,他瞧着已临近黄昏,斜阳西照,便带着赵婳去了御花园走走。
自从姜子真离开后,赵婳就计划着事情,现在御花园也没人,她索性就说了出来,“陛下,有这么一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她手搭上他手臂,霍澹笑着看她,“您?阿婳何时对朕这么尊敬了?说罢,你是否想让朕准你跟姜子真一道去鸿胪客馆调查?”
这姑娘八百个心眼,那手搭上来的一刻,霍澹就知道了她想说甚,不过求人的态度倒是极好。
赵婳开门见山,“陛下准还是不准?”
怕赵婳因此事有个三长两短,霍澹态度坚决,漠然回她一笑,“朕不同意。”
赵婳学着霍岚,摇摇他手臂,软着声音撒娇道:“陛下,您英明神武,姜少卿是男子,哪有姑娘心思细腻,我去还能看出点蛛丝马迹。那西州舞姬可是模样好看,我怕姜少卿一时着了异域舞姬的道,况且我们姑娘家建立友谊,哪是你们男子能懂的?”
“异域舞姬?!”
突然,空落落的御花园中传出霍岚震惊的声音,下一刻便瞧见她气呼呼从假山后面出来。
赵婳:“……”
她撒娇的话岂不是被霍岚听去了?
老脸都丢光了。
她满腔幽怨,幽幽看了霍澹一眼。
软的不行,等下她就来硬的。
霍岚拎着裙摆快步走到霍澹跟前,“阿婳去,我也去。昭仁帮皇兄监督姜子真,省得他打着办事的名号,干着与这无关之事。”
皇兄把阿婳抢走了,她一个人在霁华宫好生无聊,便独自出来走走,谁知她在假山下歇脚,就瞧见石拱门进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