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尘搭在肩上,严庆狠狠戳戳金豆脑袋,脸上一阵青黑,“我本是不知道,如今你一说,全知道了。你个猪脑子,她纵使说了,我如今又能怎样?我除了暂且忍着还能把她杀了不成?这生生惹我不快的话以后少在我面前说!”
金豆吃瘪,委声应下。
“宫外情形怎样了?”严庆视线落到雨幕上,问道。
金豆:“刘骁已派线人在工部尚书府盯着,一有动静立刻上报。”
严庆笑道:“不错不错,这几次他办的事都合我心意。”
刘骁虽没有治军之道,从一名小小的校位坐到宫中护卫军总管,只有经受过底层的艰辛才会越发展珍惜眼前的大好前程,唯命是从。
严庆正是瞧中这点才推他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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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政殿,殿内。
龙涎香袅袅升起,殿中满是这味道,倒是把雨天带出的泥腥味掩盖住了。
霍澹拍拍龙袍上的雨珠,坐在龙椅上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火急火燎找朕,又怎么了?”他声音平和,脸上的怒气全然不见了。
霍岚把一叠展开的信纸递到皇兄手中,“皇兄先看看。”
至于那封未开的信函,她让莲心放回赵婳枕头下了。
私自拆人信函,她断然做不出来。
熟悉的笔迹和信上的内容。
霍澹仅瞟了一眼便知道是出自谁手,不禁一笑。
真有她的,自个儿写了六份一模一样的,防备心比他还重。
见他低笑,霍岚这急脾气又上来了,“都什么时候了,皇兄你认真点!”
霍澹瞪了她一眼,把信压在砚台下,不打算瞒她,正声道:“这事朕知道。”
霍岚惊讶,支头看他,暂且先不管这个,言归正传急道:“皇兄,我宫里的人被许太后绑走了。”她扯着皇帝衣袖,一丝退让也没有,哀求道:“皇兄,她有危险,你去救救她好不好。”
“她?”
霍澹第一反应便是赵婳,心里一颤,急忙确认道:“新招的琴师?”
霍岚如蒜捣头,毫不吝惜夸赞,“昭仁欣赏她的胆识和勇气。”
霍澹嘴角紧绷,沉眸一阵。
不是许太后,是昨夜被许湛带出宫去了。
许湛非善辈,昨夜出宫,一晚上时间足够他将人杀害抛尸。
怕是……
他不敢细想。
耳畔又传来霍岚的几声“皇兄”,霍澹揉了揉太阳穴,“朕知道了,你回宫等消息。朕有些乏了,你先回去。”
“那皇兄记得帮我要人。”霍岚信以为真,乖乖踏出思政殿。
霍岚这一走,霍澹坐立不安。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雨声哗啦响个不停,他余光落到那信上,更加焦心不安。
赵婳那姑娘机灵,应该还在许湛手中。
“严庆!”霍澹忽地朝外面喊一声,不消片刻严庆麻溜着进来,他沉声吩咐道:“卫元祁何在?召他速速觐见!”
他要出宫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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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婳昨夜逃过一劫,被蒙眼七拐八弯带走,待眼罩卸下时才发现她被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屋里。
丫鬟送来套干净的衣裳后便出去了,折腾半宿,赵婳忍不住犯困,屋外有看看守,她能逃哪里去?
她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外面竟下起了雨,听这声音雨势还不小。
没多久房门口传来絮絮说话声,待她穿好衣裳下床,一名丫鬟端了饭菜进屋,紧闭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那丫鬟摆好饭菜要离开,赵婳诶了一声,走在桌边,“我不吃,谁知道这菜里有没有下毒。你们这些高宅子里的人,心眼可不像面相上一般好。”
丫鬟有些为难,她今日被管家调到这屋子来伺候这姑娘,屋外又守了六位侍卫,足见相爷有多重视这姑娘,若是相爷下朝回来,这姑娘在相爷跟前说些什么,她免不了被叱责。
“这样,你吃每样菜尝一口,不然我真不放心。”赵婳往后退了一步给那丫鬟腾出位置。
两道炒菜,一道汤菜。
犹豫片刻,那丫鬟看她一眼,慢吞吞过去拿了筷子。
赵婳趁她尝菜的空档,去了床边拿了玉枕头。
“抱歉。”
话音刚落,赵婳举着木枕朝丫鬟后颈砸去,仅一下便把人砸晕在桌面。
坐以待毙不是她性格,昨夜她是三两句把丞相和尚书哄住了,但这话也就当时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