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琴艺大赛,霍岚坐在二楼雅间,她记得赵婳是被姜子真带进来的;举荐赵婳上台弹琴的,也是姜子真。
她这才想起问赵婳和姜子真的关系。
赵婳还以为霍岚找她进来是盘问她家庭情况,政审后才让她留在宫中,哪知是问这无关小事。
她笑了笑,如实说了在城郊遇刺,又如何被姜子真所救,也说了姜少卿好心收留她住进大理寺后院。
这一说,赵婳却发现长公主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闷闷不乐地将她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
“瞧着记性,”拍拍脑门,赵婳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长公主,奴婢的行囊还在大理寺,可否容奴婢出宫取来?”
开局手拿白富美千金剧本,她跳出舒适圈,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奋斗。
一上午时间,她又成了卑微打工人。
比起现代,这次的工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是给皇帝妹妹打工,待遇目前来看还算不错。
只是悬在脖子上的头更加金贵了。
霍岚眸子灵动,笑道:“本宫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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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豆在霁华宫碰壁,气得只咬牙,出来后不久便把那食盒中的糕点倒进御花园的池塘里。
仗着他哥宠爱的小妮子,看她能狂傲多久。
“干爹,昭仁长公主非但不领您情,还把您精心准备的糕点全弄翻在地。”金豆一回到司理监就找到严庆哭诉,“瞧瞧这手,就是被她那鞭子打的。”
金豆伸出手背,方才被鞭子打上的地方肿得老高,“干爹,昭仁当着众人的面打翻食盒,驳了您的意,这不就是在打当众您的脸吗!好多奴婢都看着的。”
若不是早年间他干爹扶持庄帝登基,现在坐在这皇位上的还是位毛都没长全的小皇帝?
闻言,坐在团蒲上的严庆挥手示意他俯下身来,金豆照做,谁知结结实实被拧了一耳朵。
他连连喊疼,严庆力道卸了几分,将压在屁股下边的拂尘拾起,毫不留情打在金豆身上,“你个没脑子的蠢货,你给我丢脸的时候还少吗!”
金豆憋屈,只听严庆又道:“让你给姜子真送的那些东西送去没有?这都多久了。没一件事你是办利索的。”
“在办了,明日就能送去。”金豆口头上先定了个期限,待会去鸽房再催一催,明日定能把东西一件不落送到大理寺门口。
渝州和京城这边的事情多且杂,哪能说归整好就规整好,统共才过了两天零一个晚上。
严庆恨铁不成刚,戳了戳金豆脑袋,“你上点心!”
“诶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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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大理寺门口稳稳停了辆豪华马车。
霍岚一进大理寺就去正厅找姜子真,赵婳轻车熟路回到六华院收拾东西,她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个包袱,装了几件换洗衣裳和细软,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收拾好了。
姜子真救她一命,还收留她暂住大理寺,赵婳觉得还是得去跟他道个别,拎着包袱就往正厅去。
她还没进厅门便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昭仁长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兴许皇上未发觉就不会责备了。”姜子真坐姿随意,半个身子倾斜,手肘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
霍岚扯出个笑容,悠悠道:“皇兄早就准我出宫了,姜少卿少乌鸦嘴。”
姜子真瞧了瞧她身旁弱不禁风的婢女,道:“臣说的是长公主出行只带了两名婢女的事。”
霍岚此次出宫是临时决定,她出行向来不喜欢大队人马簇拥着,往日有卫元祁亦或是几名羽林军护着,带的人便少;今日她带出来的两名婢女皆不会武功,回头她保不齐会被霍澹责骂一听。
但一向嘴硬的霍岚怎会服软,便又回了他一句“乌鸦嘴”。
姜子真仰头,伸出五根手指。
“成交,”霍岚同样也伸出五指,她在空中握拳,胸有成竹道:“这次,你输定了!”
皇兄才不会责备她!
这是两人从小玩到的赌约,伸出几根手指,输的人就给对方几件他看中的东西。
两人心照不宣,虽没提赌局是什么,但认识十来年的默契不是说说而已,霍岚在姜子真伸出五根手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要赌什么了。
不就是待会儿回宫皇兄是否会责备她。
输赢暂且没有定论,但是她气势万不能丢。
姜子真眼里带笑,余光不由看见正厅外面站着的赵婳,嘴欠道:“呦,长公主真把人寻到了。”
霍岚翻了个白眼,随后召赵婳进来。
“感谢姜少卿救命和收留之恩,我一路从渝州来,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一点心意姜少卿莫要嫌弃。”赵婳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铜钱交到姜子真掌中,见他略有嫌弃,指骨微微用力按压那枚铜钱,道:“今日在巷口险些丧命,多亏姜少卿部署有佳。”
她似乎话中有话。
姜子真神情一愣,此时赵婳已经松手了。
他目光落到掌中那枚“渝”字印铜钱上,眉头渐渐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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