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泽从房间出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脚步停下,转头看着颓坐在沙发里的沈常乐:“对了,沈小姐。我弟弟呢,下个月才满二十二,年纪小,心气高,日后结婚了还得麻烦你多包容他一些。你有耐性的吧?”
沈常乐:“......滚啊!”
她又不是对哪个弟弟都有耐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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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跟父母解释她的未婚夫在订婚宴前一晚换人了这件奇葩事,她绞尽脑汁编造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信的浪漫爱情故事。
沈时如和沈常西自然是不信,但裴珊却被沈常乐唬的一愣一愣,尤其是听到那傅家二少爷是个年纪小的弟弟,裴珊就更信了三分。
从父母的套房里出来后,沈常乐拒掉了三四个场子的邀约,一个人靠在甲板边缘的悬浮沙发上,看着远处,流光皎洁的月色罩着这片茫茫无际的大海。
海风吹来咸湿的潮意,隐隐传来管弦乐队演奏的美妙乐声,大概是哪层甲板在举办露天舞会。
海风将她身上的裙子吹得猎猎作响,胸口的蝴蝶结飘带胡乱飞舞,隔远看像一对纠缠的紫色蝴蝶。
她在风里打了个寒颤。
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沈常乐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一件皮草外套。
“沈小姐,有人让我拿过来给您。”服务员把皮草递过来。
“给我?”沈常乐看着这件皮草,“谁让你拿来的?”
服务员有些为难,只说是一位男士。
顶层甲板是私人区域,一共才两间房,沈常乐占了一间,另一间似乎是空的,没见有谁住进来。她刚刚在屋顶花园坐了会儿,也没察觉到周围有人。
沈常乐还是把皮草接过,披在了身上,温暖顿时驱散了海风的寒。
“这.....顶层还有其他人住吗?”沈常乐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问了一嘴。
服务员也许是被授意过,不肯透露分毫有价值的信息,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沈常乐不愿为难,也就没再问,身上的皮草裹着她,很温暖。有种孤零零一人在寒冬腊月天里等人,忽然那人就出现了,并把你揉进一个炽热的怀抱里,那一刻,踏实和满足感纷至沓来,只觉得一辈子都这样安安静静地下去,也挺好。
就在沈常乐思绪纷乱之际,她忽然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从背后刺过来,攫住她。
她猛地转过头,空荡荡的甲板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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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的饭局沈常乐也没去,下午一帮人在水上游乐园开party,沈常乐也说没兴趣,她得化妆,总之打定了主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露面。
她对这场订婚厌丧到了极点,越是盛大,周围人越是闹腾,她越是烦躁。
等到下午三点多,化妆团队过来,把礼服也带了过来,只不过不是沈常乐选的那一件,而是一件更为华丽,类似于婚纱款式的蕾丝鱼尾裙。
沈常乐也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到了,也许是这婚纱太刺眼,也许是她想到了路听野说的那句极讽刺的新婚快乐,她冲着一屋子人发脾气。
“这谁让你们送来的?我说了我就穿我选的那款!”
满屋子胆战心惊,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生什么气,明明这件裙子更漂亮也更昂贵。
“沈小姐,是二少爷的交代,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团队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的订婚宴,我连想穿什么的自由都没有了吗?二少爷,哪个二少爷?谁啊!”
“傅二少爷.....”
沈常乐冷笑,原来是她那临时换帅的未婚夫。好大的派头,都还没订婚呢,就在这插手她的生活。
“他选的我不会穿。”沈常乐坐在化妆镜前,冷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僵持之下,有人进来了化妆间。是跟在傅砚泽身后的助理阿鸿。
“你来做什么?帮你主子传话?”
阿鸿垂首,一字不漏地把话带到,“二少爷说,沈小姐若是不肯穿他选的裙子,那他就过来亲自给您穿。”
沈常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耳朵一度产生幻听,手指已紧紧绞在一起,勒出一道道红痕。
亲自给您穿…
一个强势傲慢到不讲任何道理的男人。
沈常乐气到大脑发晕,也不得不忍下去,“…好…我穿。但烦请转告他,别太过分。”
晚宴定在七点,六点多的时候,沈常乐的手机快被霍甯婉打爆了,可她一直化妆做造型,根本没时间看。等霍甯婉见到沈常乐的时候,离七点只剩五分钟了。
沈常乐远远走来,繁复的蕾丝裹着她孱弱纤细的身体,像从西域壁画上剥离的宗教圣女,圣洁又妖娆,美得不似凡物。
霍甯婉抽了口凉气,心脏都在跳舞,若非事态紧急,她绝对要现场写一篇千字小作文吹捧姐妹的美。
“我的姑奶奶!我打你十几个电话你没听见?”霍甯婉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飞奔到沈常乐边上,一旁的赵千初拉都拉不住。
沈常乐笑着瞥她一眼,“什么急事?瞧你,汗都急出来了。”
霍甯婉:“你知不知道我看到--唉哟!谁掐我!”话没说完,霍甯婉被赵千初掐了一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赵千初给了霍甯婉一个眼神,让她千万委婉点,别把场面弄尴尬。
“你俩怎么话里有话?”沈常乐一边走一边和两人说着,宴会厅就在廊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