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野居然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跳舞。沈常乐感觉有跟针往心里扎了下,很不舒服,没等她再望第二眼,就听见耳边传来女孩娇滴滴的声音:“表哥!我跟这小姐姐换换!”
紧接着,猝不及防地,沈常乐感觉自己被一道巨大的,狂野的力量拽住,脚尖无措地在地面转了一圈,天旋地转中,她感觉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路听野的怀里,右手被他十指相扣地握住,腰肢被他结实的手臂箍住,整个人贴在他的胸膛。
她抬眼去望他。
“..........”
“和我跳舞有这么不高兴吗?姐姐。”路听野挑了挑眉尾,有点儿混坏。
低头用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廓,热热的气息喷在上头:“我看你嘴都要撅起来了。”
沈常乐皱眉,手指狠狠地扣在他的肩上,“你可闭嘴吧,路听野。”
路听野忽略掉她的小动作,鼻息里哼出一声嘲意,“不是我把你抢过来,你还想和那矮子跳多久?”
沈常乐差点笑出声,“人家可不矮,好歹一米八三了。”
“可他和你站在一起显得好矮。配不上你。”
“那你就配得上我了?”
“当然,我有一米九!姐姐穿二十厘米高跟鞋都可以。”
“.............”
沈常乐不欲和他争辩,只是颇为嘲弄地笑了下,“那你和我也不配,人方公子长我两岁,我和他没有代沟,和你有代沟。你还是把我和刚刚那个妹妹换回去,我看你和她挺配的,都是小朋友。”
路听野不爽:“......他都那么老了,你也看得上?”
沈常乐觉得自己正在暴怒的边缘,搭在路听野肩膀上的手指不由地扣上了手心,银牙轻轻一咬:“那我也挺老的。我比你大四岁。”
“胡说。”
路听野带着她跟着音乐转了一圈,干脆的两个字划过耳畔。
“你可以去找妹妹跳舞。”沈常乐的脚步随着音乐前后动着,腰肢盈盈,转起圈来裙摆会旋开一朵花,像坠落凡间的仙女。
这一刻,路听野才听出了名堂。
她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说傅砚染。
路听野眼睛深谙难测,胸腔荡出一丝笑意,让贴着他的沈常乐也感受到了那一点挠人心痒的震动。
--“你这是吃醋了吗?大小姐。”
他的这句话伴随着圆舞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曲终,女人们提起裙摆向舞伴微微屈膝,男人们则绅士地鞠躬。
只有沈常乐咬着唇,狠狠推开了路听野,不管不顾地提着裙摆往舞池外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碰见了珊珊来迟的傅砚泽,刚刚和路听野跳舞的女孩也从舞池里飞快地跑出来,跑到了傅砚泽的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说了声:“大哥!”
傅砚泽笑着对沈常乐颌首,“不好意思,见笑了,这是家妹染染--染染,这是沈常乐沈小姐,你不是喜欢看她拍的电影吗。”
“沈姐姐你好,你比视频里还要好看。”
小姑娘大大方方地上前给她打招呼,沈常乐倒是没想到她是傅砚泽的妹妹,仔细打量就能看出这两人长得有些相似,都是一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瞳,在灯光下泛着潋滟的光。
路听野也是这种浅浅的瞳色。不过比这两兄妹的棕更漂亮。
到现在沈常乐都没有察觉到,其实路听野和傅砚泽以及傅砚染都有些像,他们三个人都是如出一辙的相貌出众。
“你好。傅小姐。”
“叫我染染就可以了!姐姐,你的声音也好美人音啊,难怪二哥---”
“染染。”傅砚泽打断她的话,“你去找阿鸿,问他等会儿的拍品准备好没有。”
傅砚泽不轻不重看了她一眼。傅砚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扭捏了两下,这才不高兴地转身。
沈常乐感受到了这两兄妹有些奇怪,没细想,又和傅砚泽说了两句就寻由头走开了。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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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风已经小了不少,雨势却未减。宴会厅的后门通向一处小花园。沈常乐站在回廊上,看着远处葡萄藤架下面的摇椅在风里微微晃动着,雨水从屋檐上成串滴落,像冰糖做的帘幕。
她看见路听野和别的女人跳舞,心里会有小针扎过的微疼,这难道真的是吃醋不成?
沈常乐无奈地捏了捏眉骨,觉得这两天过得像一场梦,此时正好有阵风吹过来,她耸了耸鼻子--
“阿--嚏!”
“让你乱跑。冷了吧?”路听野刚走过来就听到沈常乐打喷嚏,他把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地罩在沈常乐身上。
沈常乐淡淡地瞥他一眼,不说话。二十出头的男孩身上热得像烙铁,外套一披上来沈常乐就感觉到暖烘烘的热意,还有一股清淡好闻的檀香。
她内心挣扎几秒,还是把外套披着,挨冻这种事她才不做。
路听野又陪沈常乐在回廊里站了片刻,看着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乌云蔽月,冷风袭人。
“回去吧,大小姐,小心感冒。”路听野身体一向强壮不畏寒,但也被冷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别提沈常乐那小身板,不经造。
“要回去你回去。”沈常乐继续看着无边的雨丝,仿佛入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