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然是被二皇子救下的,养在了城南的别院中。
当初他和夫人都猜测,云安然被救一事是在针对他,可如今数月过去,二皇子仍不见动静。
如果云安然真的如他所猜测那般,那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云安然住在二皇子的别院中,吃喝用度皆是二皇子的,甚至派人伺候着,金芳阁背后的东家是二皇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金掌柜对云安然也颇为恭敬。
云安然腹中的孩子除了是二皇子的,沈玉案想不出还能有谁。
一时间,沈玉案脸色有些古怪。
或许他和夫人都猜错了?
二皇子救下云安然,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就只是单纯的二皇子馋云安然身子罢了。
等回府,日色渐晚,夕阳余晖挂在天际。
府中传来些许动静,有点热闹,沈玉案不明所以,招来常管家:“府中发生什么事了?”
常管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侯爷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玉案意外,提步顺着动静来源处走去,毫不意外地走到了闻时苑。
就见夫人正站在游廊上,指挥着下人挂灯笼。
数个红灯笼,就挂在闻时苑前。
松箐直接傻眼。
沈玉案也惊得险些没拿稳手中的锦盒,他提步上前,斟酌着开口:“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苏韶棠头都未抬:“我今日去你栽种的那片桃林逛了逛,忽然觉得闻时苑太寡淡了,添些装饰,有什么问题?”
搁往日的确没什么问题,但邱国公就在这两日,夫人这个时候在府中挂红灯笼,是生怕邱国公死得晚了吗?
沈玉案不在乎邱国公,但他觉得因此让夫人名声有损,很不值当。
沈玉晦也在游廊上,和大哥对视一眼,默默地扭过头去。
他可劝不动嫂嫂。
沈玉案堵声片刻,才缓慢道:“夫人说得没错,的确该装饰一番,只是闻时苑素来清雅,挂上红灯笼,是否有点格格不入?”
苏韶棠看向他,语气有点危险:“你是说我审美不好。”
“没有。”
沈玉案否认得很快。
但回神后,沈玉案看向那一串红灯笼,有些头疼。
他欲言又止。
苏韶棠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当没有看见。
邱国公让她心中不痛快,她什么都做不了,还不能在府中挂几个红灯笼了?
那不得让她憋屈死。
她叮嘱常管家,将红灯笼挂正了,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刚要转身进院子,不经意间觑见沈玉案手中拎着的锦盒,纳闷:“什么东西?”
沈玉案很少从府外带东西回来,怪不得苏韶棠好奇。
沈玉案只好不去看那些糟心的灯笼,陪着夫人进了闻时苑,才将锦盒给她:“给夫人的礼物。”
络秋已经接过,将锦盒打开,里面摆着一套首饰。
说是一套,其实根本不成套,而是四个玉簪,苏韶棠拿起了其中一件,玉石透亮,簪头雕刻的是文心兰。
文心兰多开花于秋季,至于其他几件,分别是腊梅、桃花和玉莲。
沈玉案亲自画的样式,几支花样玉簪,却做工精致,暖玉润色,没有落入俗套,反倒有点清雅傲然。
苏韶棠觉得这四个花样有点眼熟。
她听见沈玉案在说:“我观夫人平日首饰,未有格外偏爱的样式,那日见绣娘送来的衣裳,才派人打造了这几根玉簪。”
苏韶棠稍愣,平日中绣娘送来的衣裳都是络秋在打理,络秋知她喜好,也就让她对此不曾上心。
但没有想到,沈玉案居然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还为此去给她打了一套陪衬的玉簪。
珺阳的那句话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表哥对表嫂挺好的。
苏韶棠不着痕迹地摸了下耳垂,忽视掉那些莫名的情绪,再抬头,她狐疑地看向沈玉案,轻哼着:“无事献殷勤。”
沈玉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夫人许是不知道,她一旦紧张或者不自在时,都会去摸一下耳垂。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顺着夫人的话:“没有。”
苏韶棠没听懂,一头雾水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