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安力不明所以,还准备要去扶她,苏韶棠直接脱声:“别碰我!”
这么大的动静,沈玉晦三人再如何也都醒来了,一醒来就听见嫂嫂崩溃尖叫声,沈玉晦倏然扭头朝声源处看去,他忍着脖颈后的酸疼,靠近马车,刚要将嫂嫂护在身后,就听见嫂嫂惊恐的声音:“不要靠近我!”
沈玉晦一顿,见嫂嫂一脸嫌弃,再低头,才发现身上的脏乱。
沈玉晦想都未想,就离嫂嫂远了点。
嫂嫂有洁癖。
任何脏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嫂嫂眼前,这是侯府中所有人的共识。
络春和络秋刚回过神来,也是仓促间停下。
萨安力隐约看明白了什么,去扶女子的手放下,朝一旁人吩咐:“拿一份干粮过来。”
萨安力将干粮递给苏韶棠:“夫人不必下来,就在马车上用膳即可。”
他自以为他已经十分包容苏韶棠了,但苏韶棠听见他的话,直接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你让我穿着这身脏衣服用膳?!”
萨安力顺着她的手看去,仔细找了半天,才在她裙摆中找到几滴泥点子,他有点不确定,苏韶棠是不是故意折腾他?
萨安力冷下了脸。
但苏韶棠脾气比他更大,直接挥开了干粮,冷笑道:“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在这种地方用饭,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动作很大,挥开干粮时,袖子中的玉瓶掉了下来。
被萨安力看见,刚要拾起来给她,就听女子嫌弃道:“脏!”
萨安力看向那做工精致的玉瓶,只染了点泥,就被女子百般嫌弃。
女子不再搭理他,直接转身进了马车。
萨安力拿她没办法,冷脸看向络秋二人:“你们不进去伺候,愣着做什么?”
络春咬唇,络秋仗着胆子道:“我们夫人有洁癖,我二人身上染了泥水,若是上了马车,夫人是不会再乘坐了。”
两人担忧地看向马车,偏生一步不敢靠近。
萨安力哑声,他今日算是明白女子能够娇气到何种地步了。
他们此时停在分叉路口,往右是去羡城,往左则是他们原本的路线,萨安力扫了眼地上的干粮,女子适才恼红的脸闪过脑海,萨安力沉声:“去羡城。”
他掳走苏韶棠,可不是让苏韶棠变成西洲女子的。
让他一眼看中的,就是她骨子中不可一世的矜傲。
萨安力刚要上马,余光不经意觑见落在泥水中的那个玉瓶,他眯了眯眸子,蹲下来仔细观察玉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这种玉瓶,京城中几乎遍地可见。
他在京城的几日中,也在店铺中见过。
萨安力谨慎地将玉瓶打开,里面是乳膏状的东西,大致猜到是女子家涂抹的物件,这才扔下玉瓶。
要转身时,他忽然将玉瓶踢到左边的路口。
玉瓶落在了草叶间,不显刻意,就好似无意落在那里一般。
做完这一切,萨安力才上了马。
络秋和络春只能坐在马车前,沈玉晦惨了些,被迫和乌丸人同乘一匹马。
沈玉晦什么都没说,只在启程时,他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眼那个玉瓶。
嫂嫂嫌累赘,她从不会在身上携带什么物件。
马车中,见队伍真的前往羡城,苏韶棠才收回了视线,她皱眉看着裙摆上的泥渍:“沈玉案到哪儿了?”
系统还没有看懂宿主的操作,小心地回答:【再过三个时辰,应该就追到此处。】
苏韶棠低低骂了声:“真没用。”
系统很狐疑:“沈玉案真的能看懂宿主给的暗示吗?”
苏韶棠反问:“他的脑子是摆设吗?”
系统察觉到宿主现在的情绪很烦躁,不敢再吱声。
乌丸一行人飞快赶往羡城,途中,苏韶棠没有再出声拖延时间,做得太过,只会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一个时辰后,众人才到了羡城。
他们未去驿站,也未曾去客栈,而是直接租了个宅子。
系统怒骂:【心机狗!】
依着萨安力的表现,根本不会在羡城长待,他不住驿站也不住客栈,谁能想到他会为了在羡城待一日,就直接短租了个宅子?!
【原文不是说萨安力为人鲁莽不堪吗?】
苏韶棠被它烦得不行:“你问我,我问谁?”
能在西洲首领还在的情况下,让西洲一众人对他马首是从,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半点心机手段都没有?
苏韶棠被请进了宅子,络秋和络春并不在此。
她们被带去买成衣,在外换了衣裳,络秋和络春看出萨安力对夫人的态度不同,惶恐不安的同时也不曾客气,直接道:“这些衣服的布料太粗糙,我家夫人必然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