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只是嫁入安伯侯府罢了。
松箐默默地合上下颌,他偷偷给侯爷使了好几个眼色,生怕侯爷会一时糊涂,他还指望侯爷能早点搬回闻时苑呢!
沈玉案颇有些不耐:“不必。”
说罢,沈玉案不想继续和媃兰废话,转身要走,却被媃兰直接拉住,她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同意,你多娶一位阿巴盖,有什么不好?”
世间男子哪个不是巴不得三妻四妾,怎么轮到沈玉案身上,就这么费劲?
不等沈玉案说话,松箐就手疾眼快地打掉了媃兰拉住侯爷的手,挡在侯爷跟前,警惕道:“快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我家侯爷可是有家室的人!”
媃兰瞪向松箐,松箐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将沈玉案又遮得严实了点,生怕沈玉案被占了便宜。
沈玉案:“……”
沈玉案默默地看着松箐的动作,片刻,才恢复声音道:“公主美貌与否和我无关,安伯侯府只会有夫人一位女主人。”
他语气淡淡,但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坚定。
媃兰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人抗拒送上门来的女子?
沈玉案离开很久后,媃兰才堪堪回神,她皱了皱眉头。
身边婢女低声:“公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公主进京和亲,是萨安力将军的提议,但在来京城前,首领私下嘱咐过公主,最好的和亲对象就是安伯侯。
对西洲有威慑力的从不是什么中原朝廷,只是一个沈玉案罢了。
西洲有最英勇的猛士和最强壮的马匹,生性好战,他们不惧怕打仗,西洲的冬日难熬,往年都是攻略抢劫附近的城池维持度日,但近几年因议和一事不得侵略朝廷城池,这几年的冬日越发艰难。
媃兰脸色铁青:“容不得他拒绝!”
只见过寥寥几面,又有杀兄之仇横在中间,媃兰当然不可能真的对沈玉案动了情,她想嫁入安伯侯府只是因父亲的嘱咐。
婢女神色有些犹豫:“奴婢瞧着安伯侯应该不会改变主意。”
媃兰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都一个样。”
皆是好色之徒,沈玉案会对她不假颜色,只是有个苏韶棠在前面挡着罢了。
婢女不敢再说什么,担忧:“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媃兰想起萨安力见到苏韶棠时的表现,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既然有人挡路,把这个人除掉就是!”
主仆二人的对话无人知晓,在知道自己今日白跑了一趟后,媃兰直接出了安伯侯府。
今日是沈玉晦的及冠礼,沈玉晦上面再无长辈,替他加冠的便是长兄沈玉案,常理来说,加冠后,要由父亲或其他德高望重之辈给其另取一字,但沈玉晦情况特殊,早早就因年少经历有了字,这一流程自然就被省了去。
沈玉案拍了拍沈玉晦的肩膀:“去祭拜一下父亲和母亲吧。”
沈玉晦垂头。
在他人生中是缺乏父亲和母亲的存在的,母亲生他难产而死,父亲在世却憎恨他。
他忽然侧头看向嫂嫂。
苏韶棠很纳闷,让他去祭拜长辈,沈玉晦看向她作甚?
谁知沈玉晦会在这时朝她行了个拜礼,低声轻道:“谢谢嫂嫂。”
苏韶棠一怔,等她回神时,沈玉晦已经朝祠堂去了。
一旁的苏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长嫂如母,小公子是将你放在心上敬重的。”
苏韶棠听得一脸古怪,原本些许微妙的情绪被这句话砸得丁点不剩。
她这具身体才十七岁,就已经给人当妈了吗?
苏韶棠打了个冷颤。
及冠礼后,沈玉晦就无需再去学院了,林松青却不同,在参加过他的及冠礼后,就继续远赴衢州求学。
此时入仕多需举荐,沈玉晦的身份注定他想要入仕并不难。
但沈玉晦刚及冠,最先遇到的难题却非是官场上,而是自己大哥。
安伯侯府前院。
沈玉案至今仍没能搬回闻时苑,哪怕沈玉晦再偏心嫂嫂,也不禁对大哥生了几分同情。
甚至,他控制不住地狐疑:“大哥,嫂嫂嫁给你是自愿的吗?”
自他从衢州回京,沈玉晦见到的大哥和嫂嫂相处模式一直都很貌合神离,当然,貌似乎也不合。
别说现在大哥被撵到前院,当初大哥住在闻时苑时,听说也只是打地铺的待遇。
沈玉晦很难不怀疑,当初嫂嫂嫁给大哥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吗?
沈玉案温柔地看向他,语气不容反驳:“当然。”
沈玉晦沉默不语,半晌,他才问:“大哥今晚找我何事。”
沈玉案捻着腰间玉佩,若无其事地问了句:“你和你嫂嫂接触得多,在你看来,你嫂嫂对我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