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放下帘子,挡住了萨安力的视线,他沉声:“夫人先行回府。”
身下异样,苏韶棠没有反驳。
沈玉案颔首,有一小队的禁军跟着马车离开,这是要保驾护航到苏韶棠回府了。
等马车渐渐远去,萨安力盯着沈玉案,哈哈大笑:“夫人如此貌美,安伯侯当真好福气。”
沈玉案神情淡淡:“看来萨安力你的手不疼了。”
话音弗洛,萨安力脸色扭曲了一下,袖子中的手猛然攥紧,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当年战败,议和谈妥后,沈玉案虽将他放回西洲,放行前却斩断了他的小指,奇耻大辱让萨安力铭记在心,可也正因此,才让萨安力多年来对沈玉案都存了惧意。
萨安力略带恨意地看了眼沈玉案,却敛下声不再提起苏韶棠,他阴冷地说:“安伯侯,该进宫了。”
媃兰公主见状,不满:“那我呢?”
她的马车被毁,难道她真的要一步步走去皇宫?!
沈玉案掀起眼皮:“看来乌丸现在日渐堕落,连马背都上不去了。”
乌丸靠马生存的部落,被嘲讽连马背都上不去,媃兰想要说什么,萨安力直接道:“给公主腾马。”
媃兰气恼,颇有些抗拒。
萨安力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丢人现眼!”
媃兰只能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她居高临下地看了沈玉案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神转了一圈,扭过头不再说话。
而苏韶棠也终于回到了侯府。
热水马不停蹄地送到闻时苑,苏韶棠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浴桶中,才觉得舒缓了些。
系统默默显示止疼药。
苏韶棠选择兑换,系统没有趁火打劫,止疼药只要了两积分,等服下止疼药后,苏韶棠才觉得腹部传来的疼痛轻缓了些,她脸色仍是不好。
沈玉晦知道她身子不适,一直在院子中等待。
让络秋将人叫进来,苏韶棠开门见山地问:“今日乌丸那个领头的人是谁?”
安伯侯曾镇守边关,哪怕沈玉晦一直留在京城,对乌丸人也是了解,他虽不知嫂嫂为何问这些,但也如实回答:“萨安力。”
“乌丸崇拜强者,这个萨安力听说天生神力,在乌丸十分得人心,声望甚至隐隐压制住乌丸首领。”
苏韶棠了然。
难怪那个什么西洲公主对待他的态度那么忌惮。
“他和沈玉案有什么渊源?”
沈玉晦停顿了下,才说:“他曾被大哥俘虏过。”
苏韶棠皱眉:“天生神力,就这?”
沈玉晦轻咳了声,他年少时最崇拜的人就是大哥,但在嫂嫂眼中好似并非如此。
沈玉晦不着痕迹地跳过这个话题:“嫂嫂为何会问起这个人?”
又想起当时萨安力看向她时的眼神,苏韶棠冷面:“恶心!”
沈玉晦皱眉,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嫂嫂看似脾气不好,但甚少会用言辞去辱骂一个人,能得嫂嫂如此评价,这个萨安力必然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经期第一日时尤其难受,知道嫂嫂不适,沈玉晦很快离开闻时苑。
苏韶棠躺回床上,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闭眼睡觉,赶紧把这第一日熬过去。
等沈玉案回来时,就见到闻时苑中一片暗色,没有点一盏灯。
沈玉案进了院子,络秋点了盏蜡烛,暗黄的灯光被沈玉案移在窗边,他可以借此看清夫人的模样,又不至于让灯光过于刺眼,让夫人觉得难受。
苏韶棠双眸紧闭,但她睡得并不踏实,细眉蹙在一起,稍稍蜷缩着身子,让人不自觉就生了心疼。
沈玉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传来,让沈玉案皱起眉头。
他出了院子,压低了声问:“夫人回来后,用膳了吗?”
络秋担忧地摇头,同样地压低了声音:“夫人不许奴婢们打扰。”
沈玉案轻垂眼睑,吩咐:“让厨房的人一直备着姜汤。”
络秋犹豫了下,但最终还是应下了,姜汤暖身,只是夫人不爱那股辛辣的味道。
沈玉案也知道苏韶棠不喜欢,但最终还是身子重要。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夫人经期时候,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招惹她不高兴,因乌丸人的原因,沈玉案回来得很晚,已然是半夜时间,他借着床边黄暗的灯光坐在床边,用炭盆烤热了手,再一点点搓热手心,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手捂在女子腹部。
似乎察觉到暖源,女子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沈玉案轻垂着眼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动作。
闻时苑的烛火一夜未熄。
翌日,苏韶棠睡到辰时才醒来,梳妆时,从铜镜中,她看见络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