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颔首,朱济善从木盒中取出色泽赤红的丹药。
丹药不过拇指盖大小,放入口中无需用水吞服, 便顺着喉头便划入惠仁帝腹中。
一盏茶过后,惠仁帝青白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有太医惊叹:“如此奇效,便是称为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然而朱济善听罢却摇摇头,“此药乃是用来续命的,再好,都不过是回光返照。”
此话一出,直给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也让众人清醒过来。
殿内骤然陷入死寂,几位太医不禁面露悲色,有哀戚,也有对身家性命的担忧。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惠仁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他缓缓睁开眼,“朕这是……”
“皇上。”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刚刚苏醒的惠仁帝还有些神思不清,但很快就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感受着胸腹火烧火燎的刺痛,张口问:“德妃人呢?”
“皇上,德妃与方才在永华宫伺候的一众奴婢俱已扣押。”朱济善回道。
“好,好。”惠仁帝说着,竟是自己撑着坐起身,“传话给李忠,命禁军把守宫门。宣丞相,秦老将军,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大理寺卿入宫觐见。”
“至于其他人,查实之前不得离宫。”
“皇上英明。”
保住了性命,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唯有朱济善看到了惠仁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心中一凛,赶忙低下头,庆幸今日来永华宫的太医,还好占了太医院半数之多。
若要封口,牵扯太广。
不然只怕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宫门。
惠仁帝传召的人皆为亲信,作为贴身伺候的大太监李忠,毋需惠仁帝多言,在派人出宫的同时,便将扣押的宫人全部带去内侍省严刑逼供。
至于德妃那里,惠仁帝没说如何,他作为太监自然不能以下犯上。
德妃被关在偏殿,门外有侍卫把守,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来回踱步,顾不得右手传来的疼痛,不妙的预感在心中不断发酵。
伺候惠仁帝的这段日子,她可谓是慎之又慎。
除了贴身大宫女珠翠,永华宫中还有柳四喜在,饭食汤药俱有心腹盯着,给惠仁帝服用前,也会用银针试毒。
即便如此,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德妃直觉要遭,可现下被人看押,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只能寄希望于贤王能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