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葳蕤听罢,视线一凛。
该说他高估了惠仁帝的度量,还是小瞧了民间甚嚣尘上的流言。
为了压下国师仙逝所引起的动荡,民间的流言惠仁帝甚至还从中推波助澜,惠仁帝不会不清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且这之后,大办秋收祭也由他提出……这样的做法乍看矛盾,但抽丝剥茧后,却又变得合理起来。
惠仁帝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现下他需要的国师不需能力有多强,但必须能让他完全掌控。
秋收祭本就是多年传统,不可能骤然改变,更何况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民心,怎能半途而废。
是以退而求其次,削弱国师在秋收祭中的作用,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如此,也便能解释,这一路以来的怪异感。
王培好半晌都没听到宓葳蕤出声,便微微抬起头,正对上宓葳蕤冰冷的目光。
明明其中不含一丝恼怒,王培却不知怎么,脊背发凉,他不知怎地有些后悔方才将话说的太满。
即便他一直在为皇上做事,但若是惹恼了国师,只怕也讨不到好。
王培犹疑开口,语气不自觉放软:“还请国师不要为难下官。”
“即是皇上的命令,我听从便是。”宓葳蕤收回了让王培倍感压力的视线,绕过他进了卧房。
王培擦擦汗,思索片刻,还是打算将今日之事如实传书与惠仁帝。
入夜后,屋外狂风大作,拍打着木窗吱吱作响。
宓葳蕤熄了灯,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随后起身,掀起窗帷一角,朝街道上看了看。王培选的住处是戎城最大的客栈,住在天字号房的他,地理位置自然绝佳。
街景萧瑟,路上一枚行人也无,倒是方便了宓葳蕤独自出城。
此行他本就是带着目的而来,惠仁帝要如何于他影响不大,不过是换个方式而已,只要能消除混沌之气,倒也不必在意其他。
宓葳蕤变回本体,在屋檐上穿梭。
靠近沙漠的边城,狂风卷着沙砾直往人脸上打。
就这么逆着风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宓葳蕤才看到一块块整齐的农田,伏倒的作物一眼看去,到处都是。
宓葳蕤寻到水脉所在之处,半蹲下身,抓起一掊土捻了捻,土粒顺着指缝滑下,手心却附上了一层薄薄地黑气。
远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号,四野无人,显得有些凄厉。
宓葳蕤神情凝重,扫掉掌心沾染的混沌之气后,抽出一张聚灵符打入地面。
灵气震荡,水脉所流之处发出似风声一样的低鸣。
混沌之气像是寻到了出口,争抢着朝宓葳蕤身上涌,聚起的邪风肆虐,风刃犹如利剑,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宓葳蕤的面颊。
鲜血顺着脸侧滴入地面。
修道者的血,饱含着最纯正的灵气。
宓葳蕤咬咬牙,见混沌之气仍不见减少,干脆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朝着掌心狠狠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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