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跟他离婚吧,孩子我们带回去。”
程其右听见这话没反驳,看起来很是平静。
周洪山站在一旁背着手,强忍着怒气,“我同意,程家太复杂,周繁,我跟你娘不可能拿着你的性命往里面填,这次是运气好,遇到了好心人给你送医院里来,那万一没有呢,你想我跟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说到最后一句,眼睛都有些泛红,他本就对不起的闺女,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还弄成这样,离婚都回去。
田耽看着程其右,语气倒是很是平和的开口,“其右,你怎么想的,表个态?”
程其右的手慢慢握紧,沉默了好一会,“好,我同意,我也会把该补偿给周繁跟孩子都补偿的。”他觉得自己这会脑子无比清楚,离婚是个办法,未来并不太平,首都的形势也不好。
周繁抿抿嘴,听见这话鼻子酸的厉害,握着田耽的手,掉着眼泪,“娘,您别逼他,这件事情不是他的错。”
周洪山背过身不忍心看见闺女这样。
田耽抱着周繁,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知道我跟你爹是怎么来的吗?我们俩昨天都突然间觉得胸闷发慌,那会我们都没觉得是周场出了事,直觉就是你,啥都没管,立刻就收拾东西来了省城,上午县城里没车,我跟你爹生生在县里等到下午,凌晨三点就在医院大厅坐着,本来还以为是我们想错了,觉得等到其右上班,我们就能看到他,问问你是不是还好?”
周繁哭的很是难受,她知道爹娘看她很重要。
田耽深吸一口气,“母女连心,周繁,你要是没了,你让我跟你爹怎么办?”
周洪山握紧了拳头背着身子擦了一下眼泪,沙哑着声音开口,“你跟他离婚,等他把程家的事情处理好,你们和好我跟你娘就没意见,孩子,你听爹的话一次行不?”
周繁从田耽的怀里出来,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没说话。
周家的人骨子里都带着倔,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管是周将,还是周场亦或者是周喜,都是这样。
田耽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的态度,拿出来手绢给她擦擦眼睛,“别哭了,你现在不能哭,落下病根怎么办?”
周繁沉默着没说话,病房里也只有周洪山叹气的声音。
过了好大一会。
周繁红着眼睛抿着唇,“娘,如果爹有人要害他,您会离开他吗?”
田耽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看向周洪山,“我不用问爹,我就知道娘遇到危险的时候,爹您也不会离开她的。”她从小到大都没违背过爹娘的意愿,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周家人不一样,现在才发现他们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那我也是,我生死都只会跟他在一起,我们是夫妻,要同患难,不管遇见什么事,我都陪着他。”
田耽略皱着眉头,“那你知不知道,这可能才是你们吃苦头的开始。”她说着这话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程其右。
“我不怕吃苦。”周繁恳切的眼神看着田耽。
周洪山知道周繁会倔,但没曾想到她这么执着,认定的事情就不容的改变。
田耽闭了闭眼睛,知道恐怕还是没用的,看着旁边放着的鱼汤,直接打开盖子,“先喝点汤吧,明个让你爹回去,河山沟离不开人,我在这里照顾你坐月子。”
事情既然没办法改变,那身为父母只能尽全力的帮她。
周洪山知道媳妇的意思,只是不满意的看了一眼程其右,他跟姓程的就没办法好声好气的在一个地方待着,从进家里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
周繁有些愕然的看着田耽,小心翼翼的开口,“娘,您不逼我们离婚了?”
田耽看着鱼汤还冒着热气,“我逼你,你同意吗?你长大了,也当母亲了,我跟你爹也会慢慢老,到最后一死不过是黄土一捧,日子好过难过都是你们来过,但只有一点,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周繁眼圈有些酸,她知道自己太不懂事,让父母还在为自己操心,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了,娘。”
田耽把鱼汤递给她,“慢点喝。”
程其右站在一旁其实是矛盾的,爹娘说的是对的,他们离婚才能最好的保护周繁。
周繁接过来鱼汤抬头看着他,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猛地开口,“你想都不要想。”
周洪山听见这话只是更加的恼怒程其右,什么玩意。
“你出来,我跟你说句话。”他说完就先出去。
程其右也跟在后面。
周繁看着他出去。
田耽太了解周繁,她其实才是最拧的那个,嘴上不说,平时做事也都是先考虑弟弟妹妹,但一旦涉及到她认定的事情,改是不可能改的。
“孩子呢,抱来看过吗?叫什么名字。”
周繁抿抿嘴,“程宁期,我还没看过。”
田耽默默重复了这个名字,“有心了。”
周繁也这么觉得,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程其右跟周洪山站在走廊里。
“怎么打算的?”周洪山也没看他,反正看见就烦,还不如忽视他。
程其右已经有了盘算,“我明天就会着手准备,对方会付出代价的。”
周洪山听见这话才觉得像个爷们,“但记得你现在势弱,不要暴露自己,免得殃及家人。”后面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的。
程其右已经知道错了,他原本以为许友仁不敢这么的明目张胆,现在恐怕是找不到配方人是疯了。
“我知道,我会保护好周繁的。”
周洪山鼻子里哼了一下,他可不敢相信。
第二天周洪山看过孩子,然后买了早上的火车票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