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手下把柴火放进灶里,“这不是鼓励她考上好的大学,我说她要啥就给她买啥。”
田耽冷哼一下,“你就惯着她吧。”
余秀敏在旁边正在捣蒜,听见这话跟周将笑着对视一眼,“娘,这不算惯着,咱们家现在就周喜上学,能考上首都去上大学,是咱们一家的光荣,我出门脸上都有光,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我听说隔壁的隔壁的一个大队,考上咱们省里的一个师范,都还请了唱戏的,还有摆了席呢。”
周喜要是能考的特别好,那她觉得摆席也不为过。
田耽看着他们夫妻俩,“你们啊,她考上也不能摆席,周喜这个孩子自信心太强,她早晚得吃个亏才能长大。”她已经开始为周喜担心。
周将知道他娘的意思,“周喜慢慢长大,经历的事情多了,会沉稳下来的,娘别太担心。”
田耽随手把厨房里的案板都收拾干净,“但愿吧。”一个个的没什么省心的,知道当时就要周将一个了。
向阳跟周繁在院子里洗漱好,才都到厨房里来。
这会蒸菜已经倒进盆子里,余秀敏正在拌着,田耽赶紧把蒜苗跟鸭蛋放在一起简单的炒一下,这个菜好熟。
“马上开饭,周繁,你去看看程同志怎么样?”
周繁哎了一声,转身到那边的屋子先敲了敲门。
程其右是生物钟把自己叫醒的,他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浑身都疼,头更疼。
“进来。”嗓子也有些沙哑,他说着话伸手摸了一下旁边桌子上的眼镜戴上。
周繁进来看见他的样子,抿着嘴忍着没笑出来,“要吃饭了,我娘让我来叫你。”
程其右一眼就看穿她忍着的样子,“想笑就笑吧。”
周繁这才没顾忌的笑了起来,走到床边上下打量观察了一番,“程其右同志,你的头发很乱,脸色也不太好看,以专业的角度来看你需要多休息。”
程其右嗓子很疼,他其实很久没喝过酒,这酒劲也很猛,昨天的事情也都忘记了,“我昨天没说什么吧。”
周繁嗯了下,“没,放心吧,你快收拾一下,洗漱用品我放在外面的压井旁边,我娘都提前准备好了。”
程其右知道自己没乱说话也就放下心,其他的也就没那么重要。
周繁出去把门带上到了厨房。
余秀敏看她进去还待了一小会,把手下做好的蒸菜浇上香油,“怎么样?程同志没事吧。”
周繁伸手端汤,“大嫂别担心他没事。”
田耽把死面饼子掀出来放到筐里,边干边念叨。
“他年轻好恢复,你看看你爹,到现在估计还没清醒。”
余秀敏把鸡蛋羹也给滴上香油。
周将刚刚已yihua经去把俩孩子的衣服穿好,这会正带着在压井旁边洗手洗脸。
程其右也正巧出来,拿着茶缸蹲在压井旁边,每走一步,身上都是酸痛的。
周源正在自己洗脸,看向这个未来的姑父,“你怎么不接水啊,是不是不会压水?我会,我帮你。”他热心肠的站起来不顾着自己湿漉漉的小脸就开始去压水。
程其右刚刚蹲下缓和了一下,这会又赶紧站起来,去接水,“谢谢你,周源。”
周源大方的开口,“不客气。”
程其右觉得周源的名字很好,源是开始,是根本,对于这个家里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来说很有意义,再蹲下来刷牙洗漱,他脑子就清楚了很多,很有文化的家庭,是他的第一感受,这个家庭很注重教育,之前就听说过即使很贫穷的时候也有坚持让孩子上学,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可周家很不一样,所以才能把周繁养的很好,田阿姨跟周叔都是有大智慧的人。
厨房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把饭菜都端到了堂屋的饭桌上。
周将到堂屋里去拿周温的小毛巾擦脸,让她在院子里等着。
周源闻到鸡蛋羹的香气早就跑过去了,这会压井旁边就只有周温跟程其右。
程其右看着周温笑笑,“早上好,小朋友。”
周温抿着小嘴,在玩自己的手指,“程叔叔,好。”
程其右笑的温和,他跟周繁的孩子也很想放在周家养着,很好的家庭氛围,比他们家真的好很多。
周将把毛巾拿过来轻轻的给周温擦过,看程其右还在洗漱,提醒他,“程同志已经可以开饭了。”
程其右嗯了下,漱完口,然后又洗了一把脸,擦了一下就赶紧去了堂屋里。
周源跟向燃可喜欢吃死面饼子了,一人拿了一大块,就开始吃了起来。
程其右坐在周繁的对面,跟周将坐挨着。
“田阿姨早。”
田耽对他基本没什么意见了,为难也为难过,其实更大的原因是闺女喜欢,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再做别的也就是多余。
“早,快坐下吃饭吧,都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周将递给他一块饼子。
程其右接到手里,他吃过这个,之前爷爷就很喜欢,每次去老宅看爷爷保姆都会做。
周喜在旁边看着,她夹了一大筷子蒸菜,张嘴就开始得罪人,“怎么今天不为难人家了?”
田耽压根就不理她,其实也没啥可做遮掩的,家里每个人的性格程其右作为新的一份子也可以多了解一下。
“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周喜可不敢再招惹她娘,她清楚的知道她娘的底线在哪里,轻轻踩过一次就行,可不敢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