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深衣的袖袋里掏出胭脂盒子,左右环顾,这屋子外面的小隔间里有一个简易的小书房,应该是方便秦照晚间查阅公文或者写信什么用的,她又过去,从抽佚?屉里翻出一支未开锋的狼毫笔。
拿着东西回到内室,刚坐到妆镜前,跃跃欲试的思忖着该画什么样式的花钿,身后就猝不及防传来男人带了几分慵懒的嗓音。
“本王洗好了,你进去吧。”
沈阅着实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来,错愕之余不由的愣了下。
而秦照则是已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踱步朝她走来。
见她还且衣衫齐整,发冠也戴在头上,不禁奇怪:“干什么呢?”
“就……”沈阅紧张的手一抖,蹭的站起来,同时一把抓起桌上的东西,将刚寻到的未开锋的新笔和胭脂盒子都往背后藏。
秦照本就敏锐。
而且大婚夜,她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也实在可疑。
男人狐疑的直接走上前来。
沈阅惊慌失措,下意识想跑的。
然则男人身高腿长,两步就已经迈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
她藏在背后的东西轻易就能无所遁形。
他倒是没有强行抢夺,只是依旧神色不解的伸出手:“藏的什么?拿来我看看。”
沈阅咬着唇。
当真觉得这一刻无比丢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许是当初秦照不过随口一提,随手买了盒胭脂扔给她之后早就忘了呢?
可是现在她居然会在新婚夜抽这个疯,想着投其所好?
这怎么都不是一个矜持端庄的大家闺秀会干的事。
沈阅此刻当真是恼恨不已,甚至恨不能亲自敲开自己脑壳看看,前一刻她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才刚嫁过来,她该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现在新婚夜就如此这般失了分寸,以后还哪有脸?
秦照站在她面前,只等个答案。
实在无地自容又无路可退……
沈阅这一刻用羞愤欲死来形容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对峙片刻,眼见着对方并不打算罢休,她干脆心一横,拿出身后的东西重重拍进他怀里:“看吧看吧!”
秦照接住她塞过来的东西,低头看时,沈阅已经气哼哼的赌气走开了。
秦照拿着手里那两样东西,的确一时没想明白她拿这两样东西是怎么个意思。
还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男人一时愣在当场。
沈阅却是想想又觉得不服气!
这破玩意儿明明是这狗男人挑起的头,她只是被他坑了而已……
反正不该丢的脸也丢光了,她干脆也豁出去,转身又折回来,下巴一抬,冲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扬起脸:“正好你出来了,我晚上照镜子刺的眼睛疼,你给我描花钿吧。”
秦照:……
沈阅顿了一下,又欲盖弥彰的强行解释:“下午从家走的时候家里闹哄哄的又走的急,就没来得及。”
秦照:……
秦照就算是一开始未解其意,可胭脂事件才过去没几天,尤其……
他是当真觉得沈阅额间描了花钿的样子极美。
往日记忆自然就迅速被勾起。
只是沈阅现这番做贼心虚的举动和强行找给他的借口……
大晚上都要睡觉了,她偷偷摸摸描花钿,还理直气壮说是为了新婚装扮?
他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她现在红着脸强作镇定的模样真的暴露的很彻底。
安王殿下以他布阵对敌的七窍玲珑心思微微一想,也就立刻明白他的新王妃这闹的是哪一出了。
哈?
所以——
我媳妇儿居然这么积极主动有情调的吗?
害怕打击了小媳妇儿的积极性,他脸上表情还是保持收敛:“也行吧,不过画这个本王没经验,一会儿画的不好你可不准再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