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儿一大早,王管事见朱氏让人偷偷的带进一个面生的男子进来,竟然还关在一处偏僻的空屋子里,让人看守着,倒是很蹊跷,本来要禀报给自家老爷的。
奈何,见老爷跟少爷正开心地在大门口迎接众宾客。
因此,心中想着还是等宴请结束再告知老爷听吧。
没成想,刚刚他见那个面生的小厮打扮的男子,被朱氏身旁的张嬷嬷鬼鬼祟祟地领进宴请的戏圆子里来。
于是,他留了个心眼,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来。
果不然,见朱氏上得高台子上放话时,他第一时间就寻找自家老爷。
刚刚还在欣赏少爷唱小曲的老爷,眨眼的功夫,人却不见踪影。
等他走出戏园子外去,跟其他守在院外的小厮打听,这才知道老爷听了少爷的小曲后,伤心地往后花园走去。
他一听,立马快步寻去,不然,晚了,不知戏园子那边会发生什么事?
毕竟,少爷是老爷唯一的男丁,可不能出事!
秦宝臻刚到戏园子门前,听见自家夫人这么一说,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朱氏,朱氏莫不是脑子坏掉啦?
怎能说出此等虚无的话来?
等他惊扰回神,便面色铁青地怒斥了那朱氏一声。
想他自从跟朱氏成亲以来,一直都是夫妇恩爱,相敬如宾,跟她说话从不大声的。
听朱氏这么说,他也不由得多看了汪彤儿一眼。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事情无比荒诞,可朱氏用这么信誓旦旦的口味说出来,还真的是惹人怀疑。
汪彤儿站在了戏台子下首,面色冰冷,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落在了底下端坐着的谢玉珩身上。
心中哀叹一声:本姑娘刚开始的好日子到头喽······
朱氏还真的是会找机会,当着几乎是全溱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把这事给抖落出来。
其中肯定有好事者,定会提出去老坝镇或是青州的知情人前来当面对证的。
汪彤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她除了寡言不语之外,那面色倒是还算得上正常。
“老爷!”秦宝臻一开口,那李氏刷地从高台上走下来,走到秦宝臻面前,拉着他的衣袖,面上一派戚戚然,道:“妾身原本不想要如此,可就在刚才,妾身才得知了这个惊天秘闻,这个贼子竟然是冒名顶替的!”
朱氏说到了此处,声音一下子拔高,她顿了一瞬,方才继续说道:“妾身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老爷被这贼子所骗,只能出此下策,老爷一直被这贼子蒙在鼓里,全然不知此事,唯有早些将她揭发,拿了她到知府老爷面前认罪,咱们一家才能够不被这贼子所欺骗,老爷!”
朱氏声音当中还带着一抹哭腔,道:“妾身,也是为了咱们秦家,为了老爷啊!”
她这话说得是大义凛然,甚至隐隐的还带了一些委屈之意,是将矛头全部都指向了汪彤儿。
秦宝臻面色巨变,张口就想要斥责这个朱氏,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开不了口了。
就连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往汪彤儿的身上投了去。
这朱氏这一番如泣如诉的话,确实是起到了不少的作用,一时间,也让秦宝臻是心乱如麻。
可要让他就这么相信,自己称心如意,满心满意的儿子其实是个别人冒名顶替的,这……
这也实在是太荒唐了一些。
更是如杀人——诛心那!
自己引以为傲,唯一的子嗣竟然的别人假冒的。
说出来,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宝臻面色铁青,久久不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沉默不语,任由着那朱氏说话的汪彤儿,忽地睁开了眼睛。
她眼中一片冰凉,一睁眼,便看向了朱氏,道:“母亲今日,是一定要跟秦玉过不去了?”
她声音冷硬,面上更是带着一抹肃杀之意。
这样的汪彤儿,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过的。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她,面上似笑非笑,一双眼眸却极为黑亮,宛如那夜空当中最亮的一颗星,夺目而又耀眼。
让人无法与她直视!
朱祁昆微微挑眉,目光阴鸷地看了戏台下汪彤儿一眼,这就有意思了,事情演变到了这个地步,莫非这假秦玉还能够有什么脱身的法子不成?
她是个假冒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事情!
而且……
当日派出的杀手虽说不能把秦玉给杀死,可是也把她给吓得不轻。
没想到,此人心机不错,竟然还知道把老坝镇知情人等打发离开。
亏得自己派人前去,从老坝镇带回来一个原客栈伙计,他可是认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