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周氏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闭上了眼睛。
孩子,娘为了你,会尽最大努力。
也请你,给我这个机会,见到你,抚育你。
温止直接去了贺家,也就和张旭擦肩而过。
贺长恭听说温止来了,亲自出来见他。
不过,他小心眼地没有邀请他进门,而是请他去旁边茶楼坐。
温止却道不必,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他内心忐忑。
因为同为男人,同为深爱过的男人,当年即便只是隐隐感觉到贺仲景对沈云清的心意,他都不高兴。
现在代入贺长恭,大概对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也是深恶痛绝。
他准备了许多说辞,恳求,甚至卑微地乞求,也可以是和沈云清划清界限这种侮辱性的表达。
可是完全没有用上。
贺长恭道:“我听说了,还让连襟找你去,这是没遇到。你等等,我进去问问我媳妇,什么时候方便过去。你放心啊,救人如救火,她心肠好着呢!”
我媳妇。
媳妇是我的。
帮你,那是我们夫妻善良,你别想那么多。
这些丑话,必须说在前头,免得有些人内心蠢蠢欲动,还当对他念念不忘呢!
温止愣了下,随即拱手深深作揖拜下:“多谢贺大人。”
“谢我做什么?”贺长恭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谢我媳妇就行。”
很快,沈云清带着海棠和六娘,从门里出来。
温止见到此情此景,有一瞬间的晃神。
从前,她们三个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当时,他看沈云清时,眼神是欣赏而骄傲的。
因为她将是他的妻子。
温止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将来他清正廉明,为民做主;她妙手回春,治病救人……
即使他们不能名垂千古,是不是也能在他治下某处的地方志上,留下属于他们鹣鲽情深、携手济事的佳话?
时过境迁,现在的沈云清,依然是记忆中干净温暖的样子。
可是她的微笑,只给身侧扶着她的男人了。
沈云清出来,对着温止微微点头示意,目光从容坦荡。
温止几乎不敢直视她。
他看清了她的云淡风轻,也怕她看清自己眼中的狼狈尴尬。
贺长恭扶着沈云清坐上马车,叮嘱车夫道:“慢着点,别颠簸,夫人大肚子难受。”
“是。”
“给。”贺长恭又把一个纸包从马车侧面的窗户塞进去,“难受就含一颗。”
这是杭清辞出品的梅煎。
沈云清接了过去,马车这才启动,辚辚而行。
贺长恭和温止一起快步步行跟着。
他还煞有介事地给温止传授经验,“……刚开始都有些一惊一乍,得好好养着……嗐,不是我说你,但是你家啊,就是有点不行,不利于休养。人哪,活的就是精神!就是那狗,你天天骂它,它都得蔫头耷脑的。”
温止听明白了,他是在说自己娘不行。
确实也是不行。
他娘和他妹妹,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也是他对周氏愧疚万分的原因之一。
他一度觉得,幸亏沈云清没有嫁给自己。
否则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己的娘磋磨,情何以堪?
只是没想到,对周氏这个无辜卷入的女子,他良心也同样过意不去。
不过,也只限良心,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沈云清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