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有个儿子,比她大一些,说不定能做个娃娃亲。”
官瑞:“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定。喜欢谁,就和谁在一处。”
比如,他就很庆幸,自己没有英年早婚,后来遇到她的时候,才能如愿以偿地把她娶回家。
只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家里想给他安排的婚事,其实是都被官微费尽心机搅黄了。
父母,其实也已经意识到了,官微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感情。
只是他们真的很简单,甚至愚昧,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在村里,童养媳不多得很吗?
这种领养的女儿,最后嫁给亲生儿子的,也屡见不鲜。
他们并不明白,底层和官场对人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儿子,已经是朝廷命官了。
想起往事,官瑞现在依然心情复杂。
他不想去做不孝之人,也不会去做。
他所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不敬父母。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深处经常会有个声音发问。
——如果当年不是父母的纵容,官微是不是,不会那么嚣张?事情最后,也不会不可转圜?
不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以后。
他的呦呦回来了,以后他会好好保护她。
大概是上天同情他,想给他一个机会,所以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都还是孑然一身。
官瑞并不笨。
他只是见到六娘实在太激动。
然而稍微冷静下来,他就知道,六娘大部分话都是赌气的话,是在骗他。
此时此刻,六娘也心情复杂。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她没走出来。
她一遍遍地想,倘若她的孩儿活着,现在也该像安哥这么大了……
再说沈云清,在刀哥穷尽洪荒之力的努力指引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时候,终于锁定了一个可疑的地点。
——驿馆。
当然不是承德的驿馆,已经是挨着承德的下一个城市的驿馆所在。
“是在这里了?”沈云清问刀哥。
刀哥连连点头,小眼睛发亮。
如果不是被沈云清按住,恐怕早就冲出去了。
好在贺长恭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所以他们也有资格在驿馆住下。
驿馆的人告诉他们,整个二楼三楼,现在都被贵人包了,他们只能住一楼。
沈云清对住一楼没什么意见。
但是她想知道,是高纵这么高调还是卧虎藏龙,另有其人?
被带到了房间之后,贺长恭抓了一把钱给带路的小二,顺便极其自然地问:“今日来的是谁,这么大阵仗,竟然能包两层?”
小二得了钱眉开眼笑,忙把钱藏好,唯恐被人看到。
他压低声音道:“大人,今日楼上这位,可真是了不得。您和夫人一定小点声,千万别惊扰了楼上的贵客。”
沈云清:我们怎么声音不小了?
我们是那种出门在外还乱来的人吗?
我脑门上,难道没贴着“禁欲”两个字吗?
贺长恭又抓了十几个钱给他:“别卖关子,我夫人累了,得早点歇息。”
小二这半天说不到正题上,显然是还想看看有没有油水。
贺长恭懂,并且也不甚在意这点钱。
穷家富路,出门办事,为了便宜,总有这样“挥金如土”的时候。
果然,小二又得了钱,态度就是不一样。
他凑到贺长恭耳边道:“陇西那位王爷。”
沈云清:疯批王爷是不是?!
高纵一路上不都是隐姓埋名,暗戳戳地赶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