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癞子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竟然真的感受到了身后有一道黑色的阴影笼罩下来,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慢慢转头,然后就认出了贺长恭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毕竟同村这么多年,还记得;陌生是因为太多年没见过,感觉贺大又出息了……
张癞子像被人钉在原地一般,呆傻地看向贺长恭。
沈云清坏笑着道:“你要不要摸摸他试试?他刚从地下出来,身上带着凉气,给你发烧的脑子降降温!”
张癞子一动都不敢动,话也说不出来,两腿之间有淅淅沥沥的水往下滴。
沈云清:……
妈的恶心!
竟然吓尿了。
这种怂包,还想占自己便宜?
而且有没有脑子!大白天见鬼都相信?
又坏又蠢,就是说的张癞子这种人。
沈云清烦躁地道:“赶紧把他带走!”
多看一眼都得洗半天眼睛!
张癞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吓得跪倒在自己刚尿过的地上,对着贺长恭连连磕头:“狗剩弟,狗剩弟饶命!”
如果他不这么喊,贺长恭的拳头可能还没那么硬。
他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就要把人给拎出去。
张癞子磕头如捣蒜:“不是我给你戴绿帽子的!你媳妇的那个野种,不是我的!我就想想,我连她衣角都没挨着啊!”
贺长恭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沈云清:“野种?野种骂谁?”
她嫁给贺长恭了,给安哥儿算的生日,也是根据两人成亲的日子算出来的,张癞子怎么一口一个“野种”?
贺长恭却不愿意让沈云清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过去的事情,他介意过,却终是已经艰难地翻篇了。
再翻出来,沈云清无地自容,一走了之怎么办?
她已经知错了。
要不这么多年,她能对自己家人这么好吗?
没想到,张癞子大声地道:“你别装了。当初我听狗剩哥和姚五说,根本没碰过你!后来他就去投军了!”
沈云清愣住了。
大哥,你知道得比我都多!
还有这么一出吗?
她没有前身记忆,不知道啊!
沈云清忍不住看向贺长恭。
贺长恭深恨,当初和村里交好的姚五诉说心中的愤懑时,没防备竟然被张癞子偷听了去。
“放屁!”贺长恭忍无可忍,一脚把人给踹倒,“你知道个屁!”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张癞子拎起来,又沉声对沈云清道:“我先把这东西解决了,再回来吃饭。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哎,等等。”沈云清忍不住喊住他,面上有几分担忧。
贺长恭:“……”
别说她还舍不得这满嘴喷粪的玩意儿!
“杀人犯法。”沈云清道。
然而看见张癞子瞬间的放松,甚至得意,她又恶狠狠地道:“也就打断四肢,拔了舌头,把耳朵戳聋了就算了。”
就,就算了?
张癞子险些又尿出来。
最毒妇人心!
沈云清给贺长恭使了个眼色。
贺长恭拎着烂泥一般的张癞子转身走了。
沈云清:也不知道,贺长恭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总不会,真实诚地那么做吧。
等贺长恭走了之后,海棠出来打扫,沈云清托腮思量。
张癞子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