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颔首,朝花铃道:“那便一起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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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浴间之后,荀少琛走到水池边,将谢锦依放了下来,将她身上的毯子随手放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浴间十分温暖,白雾缭绕,少女赤足站着,朝他微微歪了歪头,又摸了摸眼上的缚绫:“我看不见……”
说着又朝他张开了手。
荀少琛喉咙咽了咽,慢慢地抬起手,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到——
她与重锐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吗?
两人一起来这处,连她身上的衣衫,都是由重锐一件一件摘下来的吗?
然后呢?然后重锐会对她做什么?
荀少琛当然知道重锐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同样是男人,他知道即使不到最后,能做的事也很多。
他的脑中甚至不可抑制地开始了想象,嫉妒仿佛疯狂抽长的藤曼,瞬间包裹住他的整个心脏,恨不得马上杀了重锐,又想将面前的少女推倒,让她永远记住她是属于他荀少琛的。
“你在做什么呀?抱我下去,我看不见。”少女对他心中的想法一无所知,软软地抱怨道,“快点。”
荀少琛愣了愣,心中那株藤曼一下子就停止了生长。
穿着衣裳就下去吗?
荀少琛忽然感觉,这一瞬间实在是太微妙了——他自然是想抓紧一切机会,与星儿亲近亲近的,可如今她要穿着衣裳下水,他却是反而更加高兴。
这说明,她在与重锐进浴间时,哪怕入水,也是像现在这样穿着整齐的。
“重锐?”少女又微微歪了歪头,已经是有点不高兴了,“你又在搞什么鬼?真讨厌!”
说着,她收回手,就要将缚在眼上的缎绫摘下来。
然而,她还没碰到脸上,荀少琛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裹在掌心里,低声喊了一句:“殿下。”
少女抿着唇,鼓起腮,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荀少琛的手忍不住又紧了紧。
即使是前世他还没向星儿露出真相时,他还是她的少琛哥哥时,他也从未见过她现在这般模样。
因为他从来不会惹她生气,什么都会做到最好。若她生气了,必定是被其他人惹的,也并不是假生气。
生气闹脾气的昭华公主,让多少宫人头疼,就连谢云贺哄不好的时候,都直接命人将他召过来。
而现在的她,哪怕只是轻哼一声,那微微上扬的尾音,都足以撩得人心头一动。
这时她的双眼该是怎样的呢?大概是含娇带嗔的吧。
重锐是第一个看见她这般模样的人。
荀少琛的手愈发用力,少女显然是感到不舒服了,皱了皱眉:“做什么呀,这么用力,你弄疼我了。”
说着,她就想把手抽回来,他轻轻一拽,将她扯入怀里。
荀少琛松了松力道,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肩膀,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发紧微涩:“殿下,我只是想你了。”
少女别扭地“嗯”了一声:“我也想你的,重锐。”
荀少琛子动忽略了她最后两个字,将连埋进她颈边,又想起她还未喝药,于是拿过被侍女放在一旁的托盘。
托盘是木做的,能稳当地载着点心浮在水上,托盘里放着一碗药和一碟点心,正是他刚才让人准备的。
他另一只手直接横在谢锦依后腰上,轻轻往上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谢锦依毫无预备,低呼了一声,又轻轻地捶了他一下:“吓死我了。”
荀少琛低低笑了笑,带着她入了水池中,等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手。他拿起托盘上的药碗,轻轻抚了抚少女的脸,低声问道:“殿下今日是不是还未喝药?”
谢锦依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嗯。”
男人带了点轻哄的意味:“可是殿下之前不是答应过,会每天好好喝药的吗?要每天喝药才能好起来。”
少女撇了撇嘴,小声地说:“不想喝了,这药味道怪得很。”
荀少琛看着她,脑海深处的记忆又渐渐浮起来,一声“星儿”差点又忍不住要喊出口。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她缚着双眼,看不到他的神色,否则说不定会露陷。
他又继续道:“苦口良药。”
少女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疑惑:“可是它喝起来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跟以前喝的不一样了?好难喝。”
荀少琛微微一愣:“‘以前’?”
谢锦依点了点头,道:“嗯,这是诸葛开的药,可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为什么现在都是诸葛开药,郑以堃呢?我身上的蛊毒,不是向来都是由他治的吗?”
荀少琛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以为自己现在的所谓“治病”,是在治身上的蛊毒。
那是当初他早有预谋的、亲自动手下的毒,甚至之后还将那把天罗扇,当作生辰礼物送给了她。
荀少琛的声音有点干涩:“这蛊毒的解药已经找到了,所以不用再喝那个药了。但殿下身子太弱,要好好调理。”
少女听到他的话,显得十分开心:“真的吗?”
紧接着,她又很疑惑:“可是,那解药不是在坏人手上吗?你是怎么找到的呢?一定很难才拿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