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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不过这个仇他记下了。

“对了,三哥不知道你身上带没带钱,要是带了,现在就跟我回家一趟,把六爷的医药费给结了。要是没带你回家把钱拿了再过来一趟。”就在她们即将走出小广场的时候,程涛开口了。

不仅如此,他还稍稍抬高了声音,势必让小广场上的每个人都听见他的声音。

程老三觉得莫名其妙,“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你不知道啊?你把传阔伤成那样,不会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吧?”程涛温声说道,“六爷的草药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老人家搁山上采来的。再加上这么晚还要劳烦人家老人走一趟,三哥你没有点儿表示能行?”

程老三刚想松口答应下来,就听见何喜兰的干呕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碍事,大概是刚刚过来的着急了,所以有些反胃,回家歇段时间就能歇回来了。”何喜兰温声说道,不过微蹙的眉头还是昭示着她的情况和她说的不大一样,看起来不容乐观。

“等回头我再去公社给你买些补品,你得好好补补。之前那些年身子骨伤的很了,不好好补补可不行。”

“我都听你的。”

两人离得远,又刻意放轻了声音,所以这边都没听到他俩在嘀咕啥,只以为他们是在商量。

“这么个事儿还需要商量,程老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事儿不管咋看,程老三都必须负全责。

“涛子,不瞒你说,我手里没有几个钱。现在传阔住在你家,要是想给他治你就掏钱,不想给他治就回去,赶紧让罗大叔回去吧。”程老三说完这句话后赶紧走了,似乎是怕后面有人追他。

这话可把广场上的人雷住了。

程老三这是完全把儿子丢给涛子了啊,他们村里就算是再混账的混混都没干过这种事,程老三这不会是被他后媳妇儿和继子下了降头了吧?他咋这么大的脸,能理直气壮的和涛子说出这些话。

人不要脸,可真是无敌了!

“涛子,你放心,事情我会好好和程老三交涉。当初给他出主意的是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你吃大亏。”程相文也觉得不像话,他刚才是想说一定不让涛子吃亏的,想想又开了口,现在看起来,程涛已经吃亏了。

“这不管从哪个方面算程老三都摘不出去。按伦理,他是程传阔的爹,儿子生病老爹出钱,天经地义。按照因果,传阔受这么重的伤全拜他所赐,他就该出医药费。”程相文又强调了几句。

“嗯。不过在那之前,相文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程涛突然说道。

程相文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领着程涛走远了些。

程涛把自己的想法和程相文说一遍。

要说他之前只是猜测,那么他现在至少有七成把握。他之前也纠结要不要再确定下,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程相文,现在却是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怕万一,万一他们针对程仓里做了什么该咋办?还是得有点儿提防才行。

程相文是军人出身,对这种事情的嗅觉比常人好太多,只要把疑虑告诉他,依照他现在大队长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布置好。

听到程涛的猜测,程相文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就是不可置信。

“不是,涛子,就凭傻姑的一句话,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傻姑那句话听起来是匪夷所思。但是对方是傻姑啊,她的智商都顶不上几岁的孩子,整天糊里糊涂的,她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

“不全是因为这件事,”程涛沉吟片刻,“我刚刚和李攀图握手的时候,发现他的大拇指指和食指指腹处都有很厚的茧子。”

其他的,程涛没有明说,但是程相文听懂了,多年军旅生涯让他对这两处长茧子的原因再清楚不过。

“相文哥,我确是只是个猜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是什么都不发生那当然好,要是发生了,势必会给集体和个人造成重大损失。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咱们程仓里。”程涛微抿薄唇。

“你应该还记得我爹娘是怎么走的吧?他们用生命守护了程仓里集体财产和人生命安全。作为他们的儿子,我自当有义务继承他们的神圣责任,我也想为这片土地做些事。”程涛说完,适当低下头,似乎是在怀念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逝去的生命。

程相文作为大队长,听到有人说这些自然不能当成啥都没听见,不过他也没想大张旗鼓的去办。

他心里正在合计,要不然从大队挑几个机灵的小辈儿去跟进这事儿,要是真的有所发现,那自然是一网打尽。要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就当涛子多想了,反正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最后解释权在他这里。

这还没琢磨出来个具体的实施办法,程涛后面这段话就说出来了。

这要是其他人在自己跟前表态度,程相文点点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就让他回去了。但这是程涛,他是程青松和毛凤莲的儿子。

每一次提起这两个人,程相文,或者说整个程仓里以及在那次事故中获救的人,恐怕都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人不是生来就能生活在和平的、没有战争的环境中的,你所谓的平静生活,是因为总有人在为你们负重前行。

当时那件事情中,就是程青松两口子扛下了所有。那么现在类似的事情可能再次发生,而这次发现端倪的是他们两个的儿子。所以,就纵他一次又怎样?

反正凡事留个心眼儿,可能没有多少好处,但绝对不会有坏处。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喊人到大队部开会。”

程涛点点头,他没有问程相文到底要怎么做,在这些事情上,他是个门外汉,程相文以及经历过类似事情的老一辈来说,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他们自当知道在可能出现这种事情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你过去旁听旁听?”

程涛摇摇头,“我不是大队部的人,过去显得刻意。要是相文哥你信得过我,回头就让传杰或者李顺给我传个话儿,也让他们多来家里和传阔聊聊。之前我让传阔跟了李攀图的一段时间,虽然没搞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对他日常的行动路线还算了解。”

“嗯?”程相文顿住,“涛子,你这是从以前就看出什么来了。”

程涛摇摇头,难道他还能说?他去后山挖赃款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举起棍子夯了一个人,寻遍整个程仓里都没有找着人,只能往外人身上考虑。

主要这事太新奇,他那一闷棍打的不轻,就算没有伤着根本那也得痛好几天,村里愣是没有丁点儿风声传出来。他甚至还去罗大叔那里打听了,根本没人去拿跌打损伤的药。这时候,他就听传阔说他这个新弟兄整天不着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何喜兰原先嫁到了外地,死了丈夫之后,没法生活才领着儿子回到的万福公社。何喜兰对这里肯定不陌生,当然如果她真的是何喜兰的话,但是对李攀图来说,这可是异地他乡。

出来乍到,不说战战兢兢那也得老实两天。这就好比是去亲戚家里做客,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老实的,等摸清情况再说其他的。

更不用说李攀图在程老三家里的身份太尴尬了,说是亲戚也是亲戚,但除了何喜兰,他和家里其他人都不沾边儿。这样的情况下,他就开始上山下河,夜不归宿。不是程涛多想,李攀图表现得实在不像是一个跟着母亲嫁进新家的儿子?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特别,人就是喜欢这么干,那你有啥办法?但是李攀图是嘛?

他不是。

虽然仅见过几面,甚至前几面连招呼都没打过,但是程涛就是敢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