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一愣,“没有啊,咱们这不是说事的吗?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看法多正常。”
“那照你这么说,发生这事纯属是涛子倒霉喽?我咋觉得你最近不待见涛子啊,他得罪你了?”
可不就是得罪我了?不过侄女看上人这一点,打死胖婶都不能说。
“哈哈,”胖婶尴尬笑笑,“没有,没有,你们说,你们说我不插话总行了吧。”
一群妇女才放过她,转头继续分析这里面到底有啥隐情?
这是属于她们的欢乐时刻,村里好不容易发生点新鲜事,她们正好赶上热乎的,当然要好好参与参与,说着说着跑偏那也正常,只要高兴就行呗。
像刚刚胖婶的那种行为是她们最不喜欢的,我一说你就怼,一说你就怼,换个脾气爆的都得打起来。大家喜欢的聊天是,我说一句你附和,再说一句你再附和,最后你满足我也高兴。
胖婶看她们说的热火朝天,嘴巴有点儿痒,以往她可是里面最积极的人,现在却因为侄女不得不含泪退出。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对侄女可太好了。
转头想和侄女抒发抒发自己的感情,却摸了个空。
人,不见了!
胖婶第一时间看向程涛在的地方。那个蹲在程涛爷俩前面的妮子,就是她侄女吧?
是吧??
胖婶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挤出人群,正想一个箭步奔赴现场,又突然停下。
她怕自己表现太急切,让别人发现端倪,要是给侄女带来麻烦就不好了。有些事情你坦坦荡荡,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你越是遮掩,别人想得越多。侄女光明正大杵在那里,如果她跟抓奸一样,那不是昭告大家,自己觉得他俩有事儿吗?
这样想着,胖婶稳住心神,一步一步走过去。
走近了,就听见卢蓁蓁和程涛有说有笑的,胖婶心里那个郁闷啊,恨不得直接把卢蓁蓁扯走。她咬咬牙,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蓁蓁啊,天不早了,你是不是该跟大姑回家去了?”
卢蓁蓁顿了一下,接着站起来走到胖婶身边,解释:“我把我爸寄来的奶片给小墩抓了一把,那人是为了和他抢奶片才动手的,所以我过来问问情况。”
“啥?”胖婶声音有些大。
比起傻姑是想抢奶片才和程小墩撕扯,她更震惊的是侄女竟然轻飘飘的说她把奶片给程小墩“抓了一把”。那一罐子奶片,通共就没几把,不仅死贵还难寻,就是她兄弟都得请蒙省那边的同学定期给寄。
在其他事上,侄女都挺好说话,有个什么东西也愿意在家里发散发散。胖婶不敢说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占了多大的便宜,但是因为卢蓁蓁的到来,他们确实吃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这罐子奶片,卢蓁蓁从来没往外散过,竟然抓了一把给程小墩。
“我是说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想看看最后怎么解决再回去。大姑,你要是急着回家,就不用管我。”卢蓁蓁真诚的给出建议。
虽然程涛不怪她,她也不会把事情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们都不是那种出了事就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不过,她也确实关心这件事情最后到底会怎么解决?
“你……”胖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你这个败坏妮子,那可是好东西,你爸妈费了多少劲儿,走了多少关系才给你续上?你竟然拿去散人?还有啊,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再说这不是没事儿嘛。”
卢蓁蓁没吭声。
胖婶打她的胳膊,“我说的你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卢蓁蓁搭话。
看着姑侄俩当着他的面开小会,程涛哭笑不得。
因为就在刚刚李顺提来了几个煤油灯,现在附近亮堂了许多。程涛能清楚的看到卢蓁蓁脸上无奈,想到刚刚她趁着暗偷偷摸摸跑过来的情况,程涛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信号,直接导致姑侄俩噤声。
察觉到俩人都朝自己看来,程涛也不装模作样,“胖婶,你放心,我没怪罪蓁蓁,小墩也不会。相反我还要谢谢她,谢谢她对小墩的照顾和爱护。”
“啊,哦,没事儿。”胖婶语气冷淡,故作大方。
“这话你刚说了一遍了。”卢蓁蓁小声嘟哝。
“这不是胖婶刚才没听着,我再说一遍,好让她放心。”程涛好脾气的解释。
“哦。”
短短两句对话让胖婶的雷达支棱了起来,她看看程涛又瞧瞧侄女,总感觉不对劲儿。
正当她想拉着侄女离开的时候,广场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正是何喜兰,她是小跑着过来的。“傻姑,傻姑在哪呢?”
何喜兰现在还怀着孕,别管大家心里怎么想这个人,都不会当面为难她,再说这事儿也不归他们管,程相文和苦主都在里边儿等着呢。
大家自觉让开一条道,让何喜兰进去。
她进去之后什么都没管,首先就是找傻姑,看到自己妹妹被绑住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何喜兰差点没晕过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傻姑她脑袋有毛病,根本不懂自己做了啥事儿。如果冒犯了你们谁,等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我们家绝没有二话,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她虽然傻但她是个人,也知道疼。”
何喜兰情绪非常激动,一口气没上来还差点昏厥过去。如果不是后面跟上来的她儿子扶住了的话,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哎呀,喜兰,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可千万别着急,要是动了胎气,上了肚里的孩子可咋整?”程老三气喘吁吁,他一到小广场就看到差点昏过去的媳妇儿,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语气非常着急。
何喜兰恢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来,不过只要一看到被绑住的傻姑,她就开始默默流泪。“再说事情之前,能不能先把我妹妹身上的绳子解开,看她这样我难受。”
程老三心疼媳妇儿也心疼孩子,他转头问程相文,“大队长,能不能先把绳子给解开?”
程相文没说话,周围其他人也没吭声,主要他们刚刚都看见了傻姑的狠劲儿,最后好几个人按着才把她绑了起来。这要是松开,万一她再耍狠劲儿咋办?伤了谁都不好。
意识到大家并不想给傻姑解开绳子,何喜兰更伤心了,“行行,那也行。大队长,我们赶紧说事儿吧,说完还请你允许我们把我妹妹领家走。”
何喜兰说完,似乎是体力不支,坐在了傻姑旁边的石凳上。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其中蕴含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屑和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