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景衍从主卧里走出来，眼角在惨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红了。

他无力的靠在门板上，低垂着头。

是他一时冲动了，他不应该告诉她这些的，人间好不容易接到转世来的她，她就应该开开心心的，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不要再被前世所纠缠了。

方予微趴在被子里，已经哭得睁不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悲伤，明明在之前的故事里，是她受了更多的苦，她为了他牺牲了自己。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荡着他的最后一段话，

“我在人间各处找了你两千多年，朝代不知道都更换了几次，可始终没有你的身影，我借着长老的力去了转世嬷嬷那里，她说是你自己不愿意转世的，你觉得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误，带给了身边人好多苦难，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明明说好了要陪我，要去下辈子等我，却迟迟不出现，你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永久的，一圈圈的转，你知道这世间星辰山河变幻了几轮了吗，你知道孩子等了你多久了吗……”

他想要把她揽在怀里，可她却再一次退缩了，就像她梦中，无数次的在轮回的小屋里徘徊，却迟迟没有迈向人间。

她以为从小的那些天马行空是她的幻想，到今天才知道全部是她真实见到的景象。

而且每一帧，都与他有关。

被子里全部是他的味道，一种从小萦绕在她身边的味道。

晚上，在门外站了一整天的男人还是选择进了卧室，他承认这步走错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方予微还以他出门时的姿势横趴在床头的位置，脸压在他的枕头上。

褚景衍轻轻的从后伸出手，像将她抱起来。

刚碰到她的一瞬间，女人柔软的身子蹭着翻过来，压住他的一条手臂，眼眶带着哭过的痕迹。

“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