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越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安慰,只好回以无声的拥抱。
他能听见对方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声。
霍燃低低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有人写下了一个剧本,但实际上演的内容,却变了。但无论如何,我的名字是被人写下的。”
“我想,我需要一点想明白的时间。”
他最后说。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过得很快。
草坪,烧烤的烟气,笑闹声,洒落的酒液。
霍燃像平常那样跟朋友说着话,笑容依旧,没有其他人发现异常。
陶知越却敏感地注意到,他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朋友,好像要判断他们是不是真的存在。
有时候他会走神,低头看草地上倒映出的影子,跟地面上的人一一对应,看有没有谁被漏掉。
他还很突然地拍了拍霍思涵的脑袋,惊得霍思涵连忙掏出手机照镜子,以为哥哥往自己头上抹了什么东西。
大家都在笑,陶知越也笑,只是眼睛酸酸的。
他好像看到了一年半前的自己。
醒来之后,他觉得世界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又以为这是一个过于逼真的梦,所以总想从身旁走过的人那里找到破绽,看他们是不是道幻影。
傍晚,聚会结束,热闹散场。
陶知越看着霍燃笑着跟家人道别,然后他们启程前往机场。
在他身边,霍燃可以不用假装开朗,偶尔还会提出旁人完全听不懂的问题。
“我学了什么?”
“金融。”
“我成了像我爸那样的工作狂吗?”
“嗯。”
飞机在万米高空穿过夜色,云层下方的世界亮着遥远渺小的灯火。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安静的旅程。
抵达熟悉的晋北市,陶知越独自回到了1502室。
他们在电梯里默契地互道晚安,然后分开。
这次没有特意找原因,陶知越朝他挥了挥手,看着电梯门慢慢合拢,上行,才转身找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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