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旁还没动过的奶茶推过去,十分笨拙地改变话题,“奶油快塌了,先喝奶茶。”
“这个要先吃上面的奶油和坚果碎,然后跟下面的奶茶搅拌到一起喝。”
陶知越没有多想,只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好笑,所以按他的话,小小地啜了一口浓郁的奶油和坚果碎。
“很甜。”
他的嘴角沾上了白色的奶油沫,霍燃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被施了魔法,怎么也挪不开,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陶知越疑惑于他灼热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
“我的?”
“你的……手指还痛吗?”
“什么手指?”
“你说切牛肉的时候切到了。”
“不痛了,已经愈合了。”
“真的吗?”
“你要看吗?”
“……”霍燃讷讷道,“可以看吗?”
陶知越扑哧一声笑了。
“你好傻。”
霍燃目不转睛地凝视他,所以也跟着他笑,“嗯,我傻。”
于是陶知越再一次伸出手,很大方地把手指递到他面前,修长的骨节处有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另一道疤落在手指内侧,很不起眼,霍燃却看得很仔细。
“会留疤吗?伤口看起来有一点深。”
霍燃忧心忡忡。
“不会,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失。”
他的目光带着永远炽热的火焰,让陶知越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重新有了温度的手背。
淡青色的血管蔓延,流过脉搏,通往跳动着的心脏。
“活着真好。”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到快听不见,“我还可以切到手,还可以流血。”
霍燃没有听清后半句,但很认真地附和:“活着很好,还可以吃火锅。”
陶知越忍俊不禁。
他的眸光始终闪烁着,落满了水色的星子。
后来奶茶和冰粉也见了底,窗外夜色昏昏,而热闹的火锅店里一直灯火如昼,觥筹交错。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失去意义。
他们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说了很多无聊的话,无聊到事后一句都记不起来,但那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完。
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白天的暑气已经彻底散去,晚风泛着微微的凉意。
“今天没有星星。”
霍燃条件反射般望向夜空,他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