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经过门厅,不断向客厅迈进,冷热空气在狭小的空间相遇,居然炸裂出不合时宜的冰花来。
从宥言看着地面悄悄凝结出的霜花,嗤地一笑,屏住呼吸,脚下轻轻点了几下,袍子一卷,将周身凌厉的内力泼洒出去,数不清的飞虫夹带着药粉,无声的降在霜花上。
霜花看似晶莹坚韧,却像是银样蜡枪头,一遇药粉,便急缩、抖动起来,蓬地化成一滩雾气,消失无痕。
对方一开始只是试探,见霜花不再寸进,反而在消融。
试探的气息一变,清灵湿润的空气震荡了几下,突变得凌厉起来。
吧嗒吧嗒,地面的霜花如同铁链搅在一起,连成一排,组成透明的护盾,掩护着花蕊中抽出的带刺藤蔓,悄悄甩向飞虫。
从宥言翻身跃上吊灯,指尖弹出淡淡的烟雾,暂时拦住了藤蔓的生长。再一甩袍袖,负手立在灯盏上,冷声问道:“何方鼠辈?只会藏头露尾,可敢现身一见。”
门厅外响起一声赞叹:“你的五感倒也敏捷,不知……”
从宥言未等来人把话说完,森然冷笑,食指微弹,一道银光穿过门厅,直奔音源而去。
来人手忙脚乱避过银针,忍不住骂道:“你这人……”
余音还在半空中,又有一根银针闪着火光,追至眼前。
来人堪堪弯腰再次避过,揉揉肋骨,继续骂道:“你这人,怎么……”
说话间,第三根银针再次破空飞至。
来人急忙脱下布鞋,用力一挥,用鞋底劈开那根银针,稳住心神,喝骂道:“我一忍再忍,你却咄咄逼人。”
月光下,能看清,来人须发皆白,是一位老者,脚下似乎还匍匐着一个圆乎乎的黑影。
从宥言站在吊灯之上,轻轻嗅着空气中的残余味道,嘴角浮出笑意:“原来你利用这只蠢熊,找到这里。哈,也算是个聪明人。”
齐老双手拢成双鱼握姿,眯起眼睛,“小小年纪,一身戾气,不知好歹。”
从宥言冷眼瞧着门厅处的老人:“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打的,我为何不能教训教训你?若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你已是一具尸体了。”
齐老僵着脸色,反问:“同门?”
从宥言一甩衣袖,从吊灯上一跃而下,仿若仙子亲临,飘忽着降在老人眼前:“你那几手药谷的外门功夫跟谁学的?”
“外门?”齐老闻言,气得胡子翘起三尺高,“吾乃正宗毒仙门下,吾乃毒仙第一百九十七代传人!吾乃齐氏第二百代嫡子嫡孙!吾乃……”
“什么吾乃,吾乃的,你瞎激动什么?你刚才耍弄的那套玩意,含金量极低。都是过年时,外门弟子拿来博众一笑的把戏,你却激动成这样?”
齐老双手握拳,愤恨难平:“你那几根小银针玩得也不咋地,也没把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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