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不接?”
昨晚她一进门包就掉了,还是纪景清出门跑步给她捡起来放在鞋柜上的。
“你帮我接吧。”
纪景清走过去拿出来接,下意识按了免提,然后走回来。
“樊莱姐,事情都给你办妥了,那个小贱人流产现在躺医院里呢。”
空气默了一瞬,纪景清面无表情,拉开椅子,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行,我知道了。”
樊莱伸手去拿电话,他手臂后撤一些,眼皮垂落,挂了。
“樊莱,什么意思,你不接受我的帮忙,自己找人把事儿办了。”
她搓了搓手指,搞不懂为什么豆沙包也这么油。
对面丢了包抽纸过来,她垂头扯了一张,听到沙哑的叹息。
“你还是不信我对不对?”
他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疼了,神经被拉扯的那种撕裂感,明明那天晚上和她久别重逢痴缠一夜后好几天他都没有再头疼过。
她张了张嘴,本来下意识想说“没必要”可最后舌头打搅,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闷。
“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你有公司,干的是正经生意,我一个无业游民,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
话突然被堵住,她整个人猛地被带着往前撞上去。
桌角冷硬,可男人的唇很温软。叉烧馅很甜,却和她口腔里的豆沙清甜不一样,腻重得要死。
她觉得他好讨厌,每次都是吃完甜腻腻的肉然后吻她。
可偏偏她一点都不排斥,从第一次就没推开他。
他没深入,离开一些,眼睛里还全是迷情,摩挲了一下她的脖颈,似乎是在感受那道浅浅的疤。
“坐过来。”
他改为牵她的手,然后慢条斯理地坐回去,隔着整个桌子的距离引导她。
就像圆规。他做顶点,要樊莱做那个移动的转笔。只以他为中心,绕着他转。
她脑子忽然变得一片白光,悠悠忽忽就坐到了他腿上。忽然凄凄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客厅的窗打开了一扇,和煦的春风把阳光也吹进来,他刚洗过澡,那股经年存在的草木薄荷味很淡很淡,她只闻到清爽冷调的皂香。
他低头把玩她的手指。细细长长,嫩若无骨,指头只保留自然的粉润。这样柔美的一双手,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却足以配得上任何贵重的点缀。
“如果我来做,只会比你更狠毒。所以你不让我插手,也是正确的。”
他才不会觉得谁恶毒,因为他没有良心,世界上还能有谁让他心生怜悯。
“纪景清,你为什么肯为我做回十八岁?”
她的手指虚虚抚过他冷峻的眉眼,棕色瞳仁有些失神,仿佛这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可他听懂了。他的过去,他的十八岁,二十岁,早就被她窥了个精光。
“因为你是我的女孩。”
当她也是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