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家族徽章是家主统治地位的象征,必须出现在所有正式或特殊场合。在权力交接时,上一任家主必须举行仪式,传给下一任。
可父母的葬礼已经办完,这枚徽章居然无人问津,被遗落在废墟之中。
脑袋里“嗡”地一声,无数思绪闪过,快得连沉吝自己都捕捉不到。
不对,沉佑天资聪颖,自幼辅助母亲管理事务,是默认的下一任家主人选,绝不至于如此粗心怠慢...
天地寂静,月笙蹲在一旁默默抽烟,只有风从背后呼啸而过。废墟顶上的几块铁皮晃了晃,硌楞硌楞滑落,“砰——”得一声砸到地上。
“你哥最近对你怎么样?”月笙拿下烟,吐出一片白雾。
“就那样。成熟冷静不会犯错的...Alpha兄长。”沉吝叼着烟,心不在焉地回答。
月笙掀了掀眼皮:“他准你抽烟?”
“当然不!你在做梦么。”沉吝挑眉,莫名其妙地看她,“怎么了?”
“嗯...”月笙直接拿手指掐灭烟头,心虚地挪开视线,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后,“你哥来了。”
墨色裹挟着月光,席卷了整片焦黑的空地。伴随着寒风凛冽,残垣断壁被吹得叮当乱响,地上觅食的鸦雀眼睁睁看着庞然大物降临到它们面前,引擎的噪声如雷神触怒。
在辖区内任何地方随意降停,这是白鹭洲唯一当权者的特权。
沉吝将徽章扔进兜里,顶着堪比白昼的照明灯光回身,眯眼看见长身鹤立的男子,正缓步从顶级飞行器舱口下来。
步伐沉稳,衣袂翩飞,逆着光在地上投下冰冷的阴影。
她不知为何有些发怵,口一松,烟头带着火星坠下,那截狭长的烟灰飘洒在空中。
“沉吝。”声音薄凉而空灵,像是从天宫传来,语气如同末日审判,“虚弱期半夜私自偷跑出来,”他寒星般的眸子扫过地上火星,“还抽烟。你是不要命了么。”
沉吝昏迷多日,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又在废墟边站了半夜,领口衣袖都沾满灰尘,皱巴巴挂在身上,松松垮垮,油盐不进的样子。
立在衣冠楚楚,清贵端方的兄长面前,两人气质南辕北辙,让人很难相信是同一个爹生的。
“额,嗨~沉家哥哥。”月笙拘谨地站起来,冲沉佑弱弱挥手,默契十足地打掩护,“那个...烟是我给她的,不好意思。”
沉佑侧目,他与月笙在某些场合打过照面,勉强算是认识。
“家妹身体不好,禁不得毒害。还请月小姐今后不要再让她抽烟了。”冰冷的狐狸眼看过去,目光如山巅琉璃雪,孤寒锋锐,让人无所遁形。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身体不好!沉吝抬头向天翻了个白眼,腹诽。
“我睡不着出来逛逛,这就回去。”她淡淡地说。
沉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转身往飞行器走去。
沉吝跟在他后边,一手插兜,一手背在身后,朝月笙的方向打了个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