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步步爬了些位置之后,却发现太子身边挤满了人,他也进不去献媚,索性就做个纯臣,尽心尽力跪先帝。
再后面,太子和四皇子开始斗法之时,他已经是个纯臣了,太子和四皇子都派人接触过他,但他一点口也没松——主要是不敢。
但也是想过的,斗得凶,先死小喽喽,他就是小喽喽。南陵侯可不想死,于是就继续做纯臣。
理应他这般的人其实最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新帝登基,盛长翼却突然为他表功,说他忠心,废太子曾经多次派人劝他,他却忠心一片,不曾被诱。
这个新帝确实知晓。南陵侯不抢功不争利,是办实事的。不仅是废太子去还是他去,这人都油盐不进。
当初还恼怒过他不识抬举,但是现在自己当皇帝了,心境就不一定了。他希望南陵侯能继续为他所用,将来等他老了,无论是他的太子和皇子谁拉拢他,都要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
南陵侯,很好。新帝正大封功臣,想了想,直接将户部划给他了。
还拍着他的肩膀道:“爱卿忠心,朕最是知晓,还望爱卿之后也如同以前一般忠君为国。”
南陵侯跪在地上恨不得掏出心给皇帝看一看此时是不是热血沸腾的。
他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回到家里还没有冷静下去,拉着大夫人道:“岚岚和五弟妹那边可有什么缺的?世子爷这个人情咱们要还,也要还在岚岚和五弟妹身上。”
“他这是冲着折松年帮衬我呢。”
大夫人却瞪他,“还什么五弟妹,那已然不是你五弟妹了,以后见了她,要叫萧夫人,别再乱叫。”
然后问,“既然你想报答人家,这里就有有一桩事。”
南陵侯心情好,被骂了也不计较,只道:“什么事啊?”
大夫人:“那院子里面的柳氏,找个时间送走吧?”
她道:“之前是不太平,如今不是太平了么?赶紧送走吧!”
她不说,南陵侯还忘了。更朝换代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将后宅的事情忘光,如今想起来,还道:“倒是和离的是时候,赶上这段时间,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要忙,没人说咱们。”
他点点头,“是要快些处理好。”
于是坐也不坐了,风风火火的站起来:“我去五弟那里说说。”
大夫人就坐在屋子里面等消息,南陵侯回来的倒是快,一回来就唉声叹气:“五弟说不日就送她回平州去,等孩子出生之后,便将孩子接回来,放她自由。”
“无论是改嫁还是做什么,都跟咱们府里无关。”
大夫人闻言脸色松了松,“搅得一个家散了,真是便宜他了。”
又问:“那五弟和鸣善呢?”
南陵侯:“五弟说要出去云游,这回就不带鸣善走了,让鸣善留在京都国子监读书,也好照应五弟妹——阿不,萧夫人。”
大夫人叹气,“要去云游么?”
南陵侯点头:“随他去吧,他这回是栽了大跟头,心思不宁,留在京都也没用了。”
大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好货么!还栽了大跟头呢。”
她去开门,南陵侯忙问,“你去哪里?”
大夫人:“你方才还说灼华府里还缺什么让送去,合着只是说说的?”
南陵侯就笑着道:“你去去去,赶紧去。”
大夫人就让人套上马车去萧府。班鸣岐知晓之后连忙过来问:“阿娘,我与你???一般去吧?”
大夫人就笑道:“就算我不去,萧夫人也是你的长辈,该常去拜见。”
班鸣岐一边上马一边道:“我前几日去了,表妹没有见我。”
他知晓,她当时正忙着给随游隼下葬,挪坟。
她面无表情,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山间的隐士,反而像是一个绝情客,他心里尽然写的是悲情诗。
便不敢打扰他,只每日写信去,还送些小糕点,万望她高兴些。她也回些只言片语,却并未多说什么。
班鸣岐知道,她正经历生死离别,并未有心思谈情说爱,但是他又怕她一味伤心——还是为随游隼伤心。
他也感慨随游隼的死,可那毕竟是情敌。他此时就很好奇盛长翼和宴鹤临。
两人怎么对她这般为随游隼忙前忙后又是怎么看的。
没一会,他就知晓了。
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想。宴鹤临以残损身躯重归朝堂,盛长翼忙着带兵清算废太子一系的兵马。
——此消息是萧夫人告诉他的。
至于萧灼华为什么知晓这个,则是因为今日他来的不巧,折夕岚去了康定长公主府。长公府女长史来时便说了此事。
她如今是要为康定长公主办事的人,女长史为表亲近,来时也与她多说话,萧灼华也不耻下问,再过几日,她就要去康定长公府上做事,正在忐忑不安中。
大夫人来了,她便拉着大夫人说话,也没管班鸣岐。班鸣岐一个人呆在院子里,突然之间就生出一股寂寥和彷徨。
人有千般,树叶从不相同,他是这般的人,跟盛长翼和宴鹤临完全不一般,表妹会不会看不起他。
正在想,就见外头有脚步声响起,一个同样拄着拐杖的人走了进来。
傅履一见他就高兴的喊了一声,“班狗!”
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