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谁都不敢先说话，生怕打破现在的平衡，沉思言一旦动手夹了什么菜，沉时溪必定要给她夹第二筷子。

一顿饭，谁都没有先说话，她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三个人心思各异。

陆深思觉得，在沉思言心里自己是顺位第一，他们两个不可能抛弃彼此，沉时溪的存在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虽然沉时溪不笨，但是在感情方面，他比不过自己，更比不过自己在沉思言心里的位置。

而沉时溪则是小心翼翼，他知道陆深思在沉思言心里有多重要，不敢轻举妄动，之前两人的谈话让他认识到，自己能陪在沉思言身边已经是奢望，她大可以不给自己这个机会，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不敢赌，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连这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吃完饭，沉时溪主动去洗碗，毕竟做饭是他们，那自己总应该做些别的事情，可他又不甘心看着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之前他们在做饭的时候，自己只能够站在门口偷听，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沉时溪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们的相处，和沉思言跟自己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她很依赖陆深思，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吃饭的时候会不自觉看向他，就连身体都更偏向他一些。说话语气自然，感觉他们相识了十多年，在一起生活了很久，而不是面对自己那样，以前是小心，现在是嘴硬。

她好像愿意跟陆深思说任何话，那些从未对自己说起过的事情，都愿意说给他听。

什么时候，沉思言愿意这样对他就好了。

沉时溪看着手里已经刷干净的碗，开始叹气，这很难，如果一开始不要嘴硬，如果一开始就认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也许他们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再后悔也只能承受后果。

“沉时溪。”沉思言走进厨房。

“宝宝。”沉时溪转身，想把她搂进怀里。

“我会乖的，能不能不要放弃我。”

他不能谈条件，不能提要求，只能祈求她不要抛弃他，沉思言有了陆深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他抛下，在她那边，自己哪里有什么地位可言。

沉思言疑惑，“你怎么忽然说这些？”

她进来不是跟他说这些的，只是单纯问他碗洗好了没，他在洗碗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思维发散到自己要抛弃他了？

“我想了很多。”沉时溪把手洗干净擦干，把她搂到怀里。

“宝宝，我觉得我在你心里好像没有那么重要，只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其实你原本可以不给我机会的，毕竟我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做了很多错事，在你最喜欢我的时候，最需要我的时候，都没有给你任何帮助，是我对不起你。”

沉思言没有说话，她贴在他的胸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陆深思说，你曾经对我的喜欢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好像能够依仗的只有你的喜欢，可是现在，那点儿喜欢根本不值一提。”

“宝宝，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你有的东西很多。”沉时溪永远不会陷入什么都没有的境地，他很优秀，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在学术界做出一番成就，他还很年轻，有很多的时间去创造自己的学术成果，他不会一无所有，头脑就是他最大的财富和最坚强的依仗。

“可是如果没有你，这些都没有意义。”

沉思言整理了一下思绪，“你是因为知道我自杀的事情，才觉得我有可能直接不要你是吗？”

抱住她的手微微僵硬，“是。”

“可是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了，但我还是让你做那些事。”

沉时溪忽然燃起了希望，“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