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由着程玉亲近,不过恐是身体仍然乏力,精力不济,没有与她多说闲话,直接切入正题,点明叫她们进宫的目的。
“近日京中争端,你们当是全都知晓了罢。”
叁名皇家子女皆回答有所听闻,只因女皇欲开放女子科举一事闹得太大,连归京不久的大皇子程屿都早已得知。
女皇点点头,视线辗转而过,“你们对朕此举有何看法?”
这下叁人都不敢妄言,皆因不知女皇所谓何意。
“大郎,你说。”
女皇定定地看向程屿,其余二人心中一紧,怕是今日母皇非要他们给出一个看法来。
此举可能还意味其他。
女皇执政近十五年,叁名儿女都已成人,其中长子程屿年已廿九,最小的叁皇子也已及冠,要知道,珩国当今的皇帝及冠之时业已登基,且宫中子女绕膝。
而庆国这头,不消说太子多年未立,程玉叁人离宫开府已久,并无丁点实权,空担龙子虚名。
半路出家的和尚不好做,半路登基的皇帝也未必容易。扶持女皇立国的武臣多为其夫旧部,难忘旧主恩义,也是因此,程玉几人仍冠“程”姓。
而当时随女皇东渡的文臣诸如太傅苏靖,只因对珩国皇室早有不满,余下众人,心思各异,或许是想博个从龙之功,兴耀家门。
看似振鹭在庭,能与珩国分庭抗礼,实际不过散沙堆就的宫宇,经不起稍重的风浪。
女皇不是不能,不是不敢分权。这也是她放任子女“玩物丧志”的一层原因。
十五年了,水依然浑浊,不可见底。
可是她老了,不知是否还能坚守下一个十五年。
程屿浅浅叹息,烟拢的眼睛穿过高耸宫墙,去寻找今夜并不存在的星月。
“母皇,儿子心在方外。”
女皇的眼中闪过一抹沧桑,她眼尾的纹路愈加明显。
“你是庆国的大皇子。”
她只说了这一句,程屿收回视线,笑中带些苦涩。
正因他是庆国的大皇子......
叁皇子程珂今夜十分安静,罕见的穿了一身素净玄衣,他坐在窗边,衣摆落地,心不在焉地看着宫中夜色。
他的侧脸落入女皇眸中。
“叁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