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片刻,于笙与问月已过了百余招。
于笙用刀,在狭小的屋内不好施展,问月身法诡谲,身子灵活的像条水蛇,于笙一时落于下风。
且他又担心闹得太久,惊动院中旁人,出招越发狠辣,刀刀致命。
问月并不如看来那般轻松,他的功夫练的是速度,是灵巧,并不以力量见长,于笙的刀却力道十足,频繁阻挡震得他手腕发麻,险些将兵器脱落。
两人年岁相近,武艺也难分高下,势均力敌,战得十分胶着,难分难解。
问月躲过一刀,似是被床脚绊到,身形一晃跌坐床上。
于笙不错过机会,当即举刀就劈,由于太过刀转得生硬,刀尖砍进了床架。
却见问月嗤笑一声,从他身侧一晃,转眼就到了窗边。
坏了!
于笙得知中计,直接抛开兵器,空手去抓。
问月身法灵敏,出了这个屋子,就再难追上!
于笙反应不慢,但高手过招,差的也只有那么一点,他的指尖只够到问月衣边,眼见他翻窗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
问月脚还没稳,银光一闪,院落里忽又冒出一柄长刀,直刺他的面门。
他仓皇躲过,一个黑衣女子不知打哪出现,手持长刀拦了他的去路。她眉眼与于笙有些相似,更成熟些,也更犀利。
道了声不妙,往另一侧逃去,那女子脚步更快,再次截住他的去路。无法,他只好手持扇骨,与她交战。
对手叁招,问月顿觉凶多吉少,这女子的刀用得出神入化,远在于笙之上。
他也难敌。
又走了几招,手腕剧痛难忍,铁扇终是脱手而出,女子的长刀从半空刺下。
一刀贯穿问月左胸。
于笙失神地看着这一幕,内心升起不甘。
他还是太弱了。
于筝拔出刀,问月的血蔓延一地,她不去看他,一心擦拭刀身。
等她终于觉得干净,倒地的问月已然一动不动。
于笙向她靠近,低声叫了句“阿姐”。
于筝点点头,不带感情地说道:“你最近疏于练刀。”
她只是在平静地阐述事实,并不说些训斥威吓的话,可就这么短短一句,也让于笙无地自容。
他本知道姐弟二人背负着什么。
于笙陷在自责中,有人轻轻捏了捏他的右臂,他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白杜姐姐。”
白杜笑着应了一声,说道:“小于笙近日是不是偶觉右臂酸痛?”
于笙点头。
“最近不可再逼迫自己,”白杜指指于笙,“你无需同她比较。”
她又指指于筝。
“她是个武痴,就是个为刀而生的狂人。”
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于笙在心里补充道。
白杜不管他心里想些什么,正正脸色,“若是你想用一辈子刀,最好听我的话。”
她从不是危言耸听的人,于笙也清楚自己的身体,遂点头应下。
女子笑开来,伸手想要揉揉他的脑袋,于笙往后退了一步,她的手落了个空。
白杜是医女,诊治疾病被她触碰在所难免,但摸头这个行为过于亲密了,他已不再是个垂髫小儿。
白杜怔愣看向落空的手,于笙有些局促,毕竟是自己看作姐姐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