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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东宫后园,花亭。
他就坐在花亭中,手执一只白瓷杯,似乎正望向亭栏外正盛的花草。
年轻太监朝我欠身打礼,快步离去。我沿着地上铺设的石块,缓缓走向花亭中的人。
“奴婢见过宁国公。”我在他五步之外,躬身作揖。
“起来吧。”他放下茶杯,轻声开口。
抬眼时对上他探究的眼神,心漏跳了一拍。
穆重脩招手,要我靠近。
穆重脩牵着我露在袖外的手指摩挲,感觉到我片刻的僵滞,他玩味地勾起唇角。
“潘丽,这些年来,性子沉稳不少。”
我垂眸看着被他握住的手,低声回应。“奴婢心无牵挂,不过事事无所谓罢了。”
他低笑,松开了我的手。
我往后退了一步,翻过手心,端看他塞给我的锦囊。
论亲缘关系,太后穆蓓蕾和宁国公穆重脩是我的表姐以及表哥。
但论血统,我不过是他们的舅舅潘泰曼和府中小妾生出来的低贱存在。
这样的我,本来是一生都不可能和穆氏本家有关系的。
潘泰曼的夫人非常嫌恶我和母亲,潘泰曼对我们更是不闻不问。
无法在潘府生存,母亲决定把我送进宫,那年我十岁。
入宫后,我被发派到朱氏前朝皇后的未央宫。
皇后林黛月是位非常心慈的温柔女人,天底下最尊重的女人,却从不苛待宫人,真真正正的母仪天下、敦厚亲切。
我能服侍她,定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十六年前冬天,那年我十七岁。
隋朝,皇后林黛月,未央宫。
“小丽,替本宫把天麓忘记的毛帽送回东宫吧。”
皇后育有皇长子朱天麓,今年十岁,已经立为太子。
方才来给母后请安,吃饱喝足后离开倒落下了帽子忘记了。
“好,奴婢这就去。”我笑着欠身打礼,接过毛帽。
心里乐得偷闲,可以走出未央宫闲晃一圈。
守门很快地放行,我走在东宫的廊道上,第一次遇见了他 — 穆重脩。
二十七岁的他,朝服威风,相貌堂堂,虽然早已婚配,妻妾满堂,依然是京城贵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注意到明显注视,他迎向我的目光,四目相交,见我没有退缩和失措,似乎来了兴致,朝我走近。
“大胆宫女,见到大人何不低头行礼?”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平平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怒气,我便更加不知道害怕。
“奴婢愚钝,不知道您是哪位大人?”
“真是个不怕死的无礼ㄚ头,”他勾起唇角,“长的不错,比起潘泰曼另外两个宝贝女儿上的了台面。”他用手指挑起我的脸打量。
他居然提到潘泰曼!?
这话里的意思是他知晓我的身分?
这个年轻公子会是谁,我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测。
“知道怎么叫人了没?”他凑到我耳畔,戏弄般地想看我害羞的模样。
“表哥?奴婢是说、穆大人。”我立即发现自己的逾矩,慌乱地改口。
“哈哈哈…”表哥穆重脩一边低笑一边退开我,“快去给皇后办差事吧。”他轻轻握住我的右手一下,与我擦身而过。
我愣愣地握紧右手,感受手心纸条的存在。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父债子还。
回到未央宫,借着给皇后的暖手炉换炭的时候,我将藏在衣袖里的信纸抖出,让它落入红色火光的炭盆中,看着它转瞬化为灰烬。
潘泰曼有求于穆重脩,代价却要我偿?
我忍不住笑了。
做梦。
亡国帝朱长龄荒淫无道,众人皆知,而我以为只要等到太子即位就能挽救摇摇欲坠的隋朝,但没想到,朝野里外,蠢蠢欲动。忠君至上的穆家竟然也另择新主,作为隋朝穆亲王的老穆氏家主,已经将氏族内部的决策大权移交给嫡子穆重脩,即将上任的穆氏新家主一改穆家不屑外戚的作风,积极安插血缘宗族于各处,探听情报。
穆重脩希望侍候在皇后与太子身边的我能成为他的眼线。
我没有照他的要求将宫中的事情秘密传回潘家,我以为他很快会再次出现,要求我履行义务,但他没有。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将这人物淡忘脑后。
两年后,十二岁的太子朱天麓有了一位小陪读。
太子特意带着朋友来见母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一大一小的孩子规规矩矩地在阶台下拜礼。
“快起身,孩子们。”皇后温柔地笑道,“你就是太子赞不绝口的小神童?”
林黛月打量着太子身后的小男孩,八岁的年纪,头戴白狐毛帽,一身白狐狸毛领水蓝五福棉里绫袄,脚上一双鹿皮小靴,衣着富贵精致,模样秀气水灵。
这个灵气聪颖的小男孩是当时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程运庶出三子,程昌玄。
一般庶出子是没有资格成为太子侍读,但太子反其道而行。
人才不分贵贱,更不问出身,小太子胸怀抱负,立志改变当下以嫡庶群分的社会风气。
力排众议,选中这位程三子。
我侍候一旁偷偷打量,未曾想到,武夫之子的模样如此出挑,才智兼备。
“草民昌玄不敢当,谢过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赞誉。”小男孩不见半分紧张,用稚嫩的童音大方合宜地应对。
“昌玄不知道,太子每次来永宁宫,都把你夸上天了。”皇后欣赏的点了点头,打趣道。
“母后别笑话儿臣!”太子最近因为骑射训练而晒黑的脸上仍然浮出了明显的红晕。
“呵呵,太子这就害羞了,哎呀!本宫糊涂了,你们快上来,坐着陪本宫说话。”
后来太子经常带侍读一起到未央宫,林黛月也越发喜欢乖巧聪明的程昌玄。
往日给太子准备的食盒也成了双份,还特地给两人准备各自爱吃的零食。
“小丽,替本宫把点心送去东宫那。”林黛月亲自挑捡,微笑招手要我上前收拾,把点心盘装入食盒。
“小丽姐姐你来啦。”
太子朱天麓在我方踏入书房,便朝我招呼。
“奴婢给太子、程公子请安。”我欠身打礼,“殿下不专心读书,仔细奴婢回头告诉娘娘。”我开玩笑逗他。
“小丽姐姐饶命,本宫是恰巧抬头往门口瞧的!”太子朱天麓连忙解释,就怕我真的跟皇后说去。
明天请安又要跪上几柱香的时间听母后谆谆教诲。
我忍不住笑,程昌玄也低低笑出声。
“小丽姐姐就喜欢欺负本宫!你也别笑!”太子朱天麓红了脸,抱着胸拿眼瞪向我与程昌玄。
“奴婢哪敢呀,不打扰殿下公子学习,奴婢这就告退。”我笑着把食盒搁置在暖榻边,方便他们取用,起身朝两个小主子打礼告退。
程昌玄抬起衣袖,回我一礼。
“哎!—”我走在东宫廊道上,突然被人拉住,来不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嘴,更被拉进一处厢房,压在门板上。
我扭头去看身后,究竟是什么人敢在宫里掳人。
“表妹啊,还债的时候到了。” 一个称呼,让我马上想起多年前的纸条。
“大人您倒是告诉奴婢…凭什么我潘丽要为穆家效力呢?”
穆重脩还是一样俊朗迷人,就跟我记忆里的样子如出一彻,要说改变的地方,似乎只有那双充满城府的眼睛又更加的深沉危险。
“呵呵,我很喜欢你的眼睛,一片清明又倔得很。”
被穆重脩直视,我有些紧张,却不觉得自己应该害怕他。
“有让人想驯服的兴趣。”
我来不及反应,他攫住我的双唇,我想推开他,但是我的力气时在抵不过他压在身上的重量。
“呜呜!”
这是我第一次被男人亲吻,我恐惧的挣扎,但双臂被紧紧桎梏。
好不容易双唇被他松开,大口喘气的时候,口中又被塞入了方巾,哭喊被堵在喉间。
下裳被翻起,亵裤半退,我被迫弯腰扶着墙,承受被他欺身而入的撕裂与冲撞。
很快我便没了力气反抗,他抱起酸软无力的我走到榻边,让我躺下。
他压在我身上,按住我的双手,居高临下。我半睁着哭的干涩灼热的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的眼睛,下身不停抽送着,撕裂的剧痛到现在只剩下麻木的钝痛。
他终于将那粗大的男根退出我的体内,放开我的双手,也取出封口的方巾。
我缓慢地挪动身体,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身体好痛。
“好表妹,想继续待在宫里,这一次可要乖乖听话。”
宫女要是被人告发私通,一律驱除出宫。
他竟用这种方式来胁迫我!
“你知道这次穆家选择谁吗?”
我不想开口,轻轻地摇头。
“程氏。”穆重脩俯身凑到我耳畔,沉浸情欲的嗓音加上温热的呼吸让我的耳窝酥酥麻麻。
程氏?程昌玄那张可爱的小脸在我脑中浮现。
穆重脩一件件的脱下我的衣物,解开我的宫女髻。
他的手掌梳理着我的秀发,拇指擦干我脸颊的泪痕,温热的大掌抚摸过我的颈肩,揉捏着我雪白的柔软。
未曾与男人亲近过,又刚经历一轮凶暴的掠夺,被他触碰肌肤让我害怕地哆嗦。
“江氏统领驻军造反,势不可挡,皇上令程大将军南下镇压,要变天了。”
他含住我的耳珠,再一次捅入体内的热烫朝着深处顶弄,好似有电流窜过脑内,我忍不住在他身下细细呻吟。
当年兵乱真的如穆重脩向我预言的一样蔓延,三年时间南方完全沦陷,第四年出兵镇压南境的镇军大将军程运宣布加入造反,亡国帝朱长龄向邻邦小国求援,签下代价庞大的协议条约,并让十六岁的皇太子领军讨伐逆臣程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