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听出味儿来了:“设备出问题了?”
陈美丽点头:“出故障了,用不了,请国外的专家来修,要花很多很多钱,听说原本说好了的,五年之内保修。”
可是机器出问题之后,联系厂家,那边倒也没有直接说不给修,就是推脱,说专家不在,专家生病,专家休假旅游去了。
每次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们专家就有新的借口没法过来,死拖着这边,反正机器用不了损失的不是他们。
沈鱼:“……”拳头硬了。
三拖四拖,这边设备用不了,影响的是一整条生产线的进程,很多工人都没法开展工作。
毕竟当初确实需要,才花重金买了新设备。
这个时候国家的外汇储备不丰厚,从国外进口,真的要花费很大代价。
像这种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机器设备,其实都是国外淘汰了的产品,再高价卖过来。
就这,还要做些小动作,明明在保修期内,硬拖着不给解决,摆明了就是想再要一笔高昂的维修费。
两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他们这角落里挺好的,以前这一片都是学习差还不努力的学渣,现在沈鱼和陈美丽奋起直追,在学渣中特别不合群。
前排的同学经常有逃课的、直接退学的,导致很多时候,他们前面两三排都是空的,就他们俩坐角落里,特别适合聊聊天。
“然后呢?真出钱了?”坐定后,沈鱼问,他说的这个出钱,是指本不该出的维修费。
陈美丽撇嘴:“邵伯伯答应了,然后那边就派人过来了,是两个黄头发的老外,我远远看过一眼,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她偷偷看了邵凌云一眼,小声补充:“邵凌云跑到老外面前指责他们不守信用……”
沈鱼:“……”
明白了,邵凌云是厂长的儿子,他要去车间,没人会拦他,就算有人拦,他说一句找他爸有急事就行了。
作为一个学霸,邵凌云的英语成绩傲世学校所有学生,一些英语老师都不如他水平高。
尤其是口语,外语课的时候,他站起来朗读课文,可以听出口语相当不错。
所以这娃就直接冲到老外面前,他连翻译都不用,自己就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倒出来了。
感情上,沈鱼跟陈美丽一样,觉得邵凌云做得对,甚至出了一口气,很爽。
但理智上又明白,他这么做太莽撞了。
现在他们有求于人,邵厂长和其他机械厂的管理人,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人请过来,中间肯定少不了低头受委屈。
他们在厂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明明没做错事,却要一次次跟违背约定的人说好话,出本不该出的钱请他们过来。
忍耐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人弄来了,邵凌云冲上去一顿喷,解气是解气,解气完了,肯定要出事。
“结果怎么样?”沈鱼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