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岑贵妃的行事大体满意。至少没有在岑佩璇教训她之后,再把她叫进宫里来训斥一顿,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岑贵妃如何想,大体上能做到相安无事,她就满意了。
她并不强求岑贵妃对萧令衍比对萧令谱好,对她比岑佩璇好。岑佩璇是她亲侄女,远近亲疏在这里摆着,不能要求太多。
赵如熙在安王府受的气并没有跟老夫人和朱氏说。
她这话软中带硬,表面上是称赞岑佩璇,实则向岑贵妃表明态度,不愿意做伏低作小的那一个。
凭什么要她包涵岑佩璇?是仗着岑家,还是仗着她肚子里那块肉?
可老夫人并不知道,客套地谦虚接话道:“我们家熙姐儿性子犟,嘴也不甜。要是平时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倒是得请娘娘您和安王妃多包涵才是。”
这话说得简直完美,赵如熙恨不得给祖母鼓个掌。
老夫人这样说,岑贵妃就不好再提当日那事了。
她笑道:“小熙可是好孩子,你不知道我听说小五想娶她时,有多高兴。”
老夫人自然要谦虚两句。
朱氏听得出赵如熙和岑贵妃刚才话里的机锋。见岑贵妃态度极好,她也愿意拿出善意来回报。
婆媳两人关系好,总比关系不好于赵如熙有利。
她笑道:“听闻娘娘平时睡眠不好。熙姐儿在南阳叫人酿了些酒,那酒对于女子最是适合。等酒酿好了,我让她给娘娘送些来。娘娘每日临睡前喝一小杯,对于改善睡眠、美容养颜有极大的好处。”
岑贵妃一生荣华富贵,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唯独对于自己的容颜极为在意。
一听这话她就极感兴趣,转头问赵如熙道:“什么酒?你还会酿酒?”
“是我在南阳时叫人整理出来的方子,再加以改进酿的,叫封缸酒。”赵如熙道,“因为新酿,味道还不是很好。需得再埋上两年味道才最佳。”
老夫人在旁边笑道:“这酒确实好。我回京的时候路过南阳,在南阳呆了几日,熙姐儿给我喝过新酿出来的酒。那酒因为时间关系味道不怎么样,但效果却是挺好的。我喝了之后睡觉都香了不少。平时睡到三更总要起夜,然后半宿睡不着。喝了那酒后一睡到天明。”
岑贵妃一直为失眠所扰,听到这话大喜,连忙对赵如熙道:“也别等味道好了。多少苦药我都喝下去了,也不差这点味道。你那里要是还有,就给我送点儿试试。”
“好。”赵如熙点点头。
“母妃,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赵如熙转头一看,正是挺着个大肚子的岑佩璇。
“璇姐儿来了?来,快坐。”岑贵妃朝她招了招手。
岑佩璇看了早已站起来朝自己行礼的赵家三人一眼,只微微颔首,就捧着肚子坐了下去,不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