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事。”康时霖满脸厌恶,“这父子俩先去了我那里,死皮赖脸的要我原谅他们。我不搭理,直接出门来这里,他们就跟来了,说要向你道歉。”
知道贾浚泽那不堪的名声,再想想贾浚泽对自己小徒弟说的那些话,即便贾颂临因为这事丢了官职又降了爵,康时霖还是很气愤,看到贾浚泽就感觉到恶心。
赵如熙特别理解师父的心情。
但她觉得事情不能这么处理。贾家人都落到这地步了,要是他们师徒还不依不饶,在这场事件中得到的同情就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堪的名声。
她自己无所谓,但她有家人;她更不愿意师父的名声受她连累,更何况师父身后还有康家一大家子呢。
只是老头儿脾气犟,任性了一辈子,她要是让师父为了她去搭理贾颂临父子,又实在张不开口。
正为难间,就见吴宗进来了。
他对康时霖道:“师父,我知道你连瞧他们一眼都觉得脏,但您得为小师妹着想。当初贾浚泽为什么会口无庶拦说那些话?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因为他看不起小师妹。绥平伯府败落了,小师妹又是个乡下长大的小姑娘,即便受了委屈也只会躲起来哭,不敢跟他们硬扛,所以他才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现在他们丢了官降了爵,心里怨恨小师妹,但还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他们来这里赔礼道歉,都是作戏给皇上和京城的人看,您不搭理他们,他们会更恨小师妹,暗地里肯定要陷害师妹。皇上也好,京里的那些人也罢,会觉得咱们得理不饶人,做事太过份。您老德高望重,大家不敢说您什么,但对小师妹就颇有微词了。没准还会影响隔壁的绘画班。”
康时霖一听会连累小徒弟的安危和名声,便不好任性了。
他黑着一张脸挥手:“行吧行吧,那就出去陪他们演一场戏吧。”
赵如熙赶紧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满脸歉意:“对不起,师父。我惹了祸,让您受委屈了。”
康时霖拍了她脑袋一下:“你有什么错?无论是葛五还是昨日的冲突,都是贾家人的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你明知道有人欺凌百姓还畏畏缩缩不敢救人,别人辱骂你也不敢还嘴,这样的徒弟我才不收哩。丫头你记住喽,咱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
赵如熙内疚是真的,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会儿听到师父的话,她心暖的不行,拉着康时霖的衣袖道:“师父您真好。”
康时霖被小徒弟这彩虹屁一拍,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他道:“走吧,咱们出去。”
师徒三人出去,就见贾颂临领着下人尴尬地站在院子里,贾浚泽则躺在担架上,由下人抬着。画院里的人谁也不搭理他们。
见到康时霖和赵如熙走出来,贾颂临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奔上前,贾家下人也抬着贾浚泽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