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眨巴眨巴眼,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
他只好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道:“当初你小师妹就不想办这个班,说她年纪小不能收徒,收钱也不妥当,会被人诟病,说她贪钱。可我听你说这画法对朝庭大有裨益,无论京城还是各个县衙,有人懂了这个画法,以后的罪犯就逃不掉了。所以就逼着她教给大家。”
“我本来想替她买个庄子补偿她,可现在,这点事都办不成,唉!”
说到最后一句,他老人家的演技飚到了生涯顶峰。那声叹息,音调愣是绕了好几个弯,在这秋风萧瑟的季节里,无端地让人感觉悲凉。
搞艺术的人往往最感性,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物伤其类,跟着一起叹息一起伤心起来。
“要不……我把我名下的田庄送给知微居士吧?就在北宁,面积不比魏丘的差。”周文柏道。
周文析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出口:“对对对,我名下还有两个京城的铺子,地段不错,都送给知微居士做嫁妆。”
“我送个两进的宅子和一个铺面。”
“我家田庄在南安县,虽然比北宁远了些,田地却是极好的……”
吴宗饶是跟师父配合过多次,看到这情景,还忍不住瞠目结舌。
不过就是替小师妹买个田庄,不服气平南侯府横插一扛而已。可师父这演技一飚,就替小师妹收获如此多的财产,还直接把小师妹身上被人诟病的地方给洗得干干净净。
虽说他们肯定不会收这些人的田庄铺面,但绘画班的学员不好意思白学人家独门绝技,诚心奉送价值万两的田庄铺子,而师父和小师妹拒收财产,迫不得已只收三千两的美谈,就能传遍整个大晋。
这师生之间的关系,多么有爱,多么的令人感动!小师妹在灶头用烧火棍创造出来的画法,直接标上了“价值万两”的名头。最后只收朝庭一千五百两的低价,就是小师妹无偿为大晋做的贡献。以后谁敢说小师妹收朝庭的钱是贪财,他们就能用今天这事来喷死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师父这份功力还是这么深厚,丝毫不减当年,实在是令人佩服得紧。
一时之间,吴宗对师父的景仰,犹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果然,康时霖看到众人纷纷奉上自己名下的田产,两眼一瞪,生气道:“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谁要你们的田宅了?你们这是要置我们师徒于不义吗?行了,都回去,什么都别说了。这班也不办了,过两天我就带着小徒弟云游去。”
“走走走,都给我走。”他往外赶人。
大家一看康时霖这说的不是气话,而是动真格的,都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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