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赵如熙不拜康时霖为师,吴宗不是她师兄,几人还处处护着她,张常慎根本不用为此事为难。
他只需要等吴宗学成归来,让他教衙门里的画师就可以了。想要教多少出来都没问题。大不了吴宗学画的三千两银子由大理寺出就是了。
到时候,赵如熙一个小姑娘还敢有意见不成?
可现在就难办了。
他叹气道:“吴大人你看,咱们衙门很需要这样的画师。你虽去学了,但以后总不能一有案子发生就叫你去画人像吧?你可是大理寺丞。要不等你学会了之后,教一教咱们衙门里的画师?各地衙门的人也让他们来学一学?”
吴宗笑了笑:“行啊,我问问我师父,如果他老人家同意,我也没问题。谁叫我是大理寺的官员呢。大人您一声令下,我岂敢不从?”
“别别别。”一听康时霖老先生的名头,张常慎就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明日看到康老先生堵在他家门口骂人。
“吴大人啊,吴老弟,刚才的话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千万别跟枯木先生说。就当我没说过。对,我刚才啥也没说过。”
吴宗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家上司耍赖。
张常慎的脸皮厚,自说自话地把刚才的事翻篇,神态自如地问道:“那你看怎么办才好?你也是大理寺官员。咱们办案有多需要这种画技,你也清楚。就当这次的事来说吧,要是没有赵姑娘这画技,就算有孙家旺这个人证,怕是也抓不到人犯。你身为大理寺丞,学了画技在身,总不能叫大家为难吧?”
“那您说怎么办?”吴宗反问道。
他深谙讨价还价的道道:自己是不能主动降价的,得由张常慎主动出口。而且还不能答应得爽快,否则对方会觉得你占了他很大便宜,之后想来想去,心里都懊丧不已。
你得推来推去,做出万般为难的样子。最后实在确不过情面,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如此,对方觉得是他占了你便宜,于是身心舒畅,心满意足。
所以师父虽给了个底价,但为了张大人的身心健康,他也不能痛快地答应此事。
他这么好的下属,去哪里找哟。
“咱们大理寺穷啊……”张常慎先把大理寺处处要钱的困难说了一遍,哭了一番穷,这才亮出自己的价码,“你看,一千两银子一个人如何?”
吴宗很有耐心地听完,这才认真地道:“其实咱们大理寺并不是没钱嘛,发卖罪官财产的钱,拿出一点,就够咱们再培养几个画师了。至于地方派来学画的,自然让他们自己出钱。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