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学这种画,最好教的就是没接触过画画的人。他们对画画没有固有认知,说一说,只要不是太笨的,都能领悟出来。
而画院里的这些人,不说康时霖师徒三人,便是其他人也大大小小在绘画界有名的,否则也入不了康时霖的眼,让他纳入这个绘画班来。
他们都是打小画画的,用线条直接表现物体已成了一种本能;而炭笔这种硬笔,跟大家惯常用的毛笔那软笔又完全不同。接受新观念,学习正确的拿笔姿势,于他们都有一定难度。这么一晃悠,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赵如熙看看时辰到了,跑到康时霖身边轻声唤他:“师父,你来。”
“别吵。”康时霖沉迷于新画法不能自拔。
他年纪最大,但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并不比年轻人慢,现在已经摸到门道,正在慢慢适应,是最上瘾的时候。
赵如熙无奈地看他一眼:“时辰太晚,我得回去了。”她本来还想跟他商量些事情呢。
康时霖这才停住手,目光从画纸上移开,看了赵如熙一眼,又看了看画纸,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炭笔:“什么事?”
赵如熙指了指回廊的另一头:“咱们过去说话。”
康时霖只得跟她过去。
赵如熙现在也知道这老爷子的急脾气了,为妨他不耐烦,首先声明:“我要讲三件事。”
“行行行,赶紧说。”康时霖从吴宗等人那边收回视线,终于舍得看赵如熙一眼。
“第一件,我想问问,萧夫人怎么没来?她不是说也想学画画的吗?”莫不是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她不来了?
提起这事,康时霖皱起了眉:“前两日她的课就没来上,好像她家里出了事。”他一摆手,“别问我什么事,我不清楚。”
赵如熙只得把到嘴的问话给咽了回去。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儿就去打听打听。
她又问:“第二件,是关于我上学的。我如今是您弟子了,您能不能跟书院说说,就说下午的课我不上了。您有时间的时候,我下午就跟你学画画;您没空的时候,我就做自己的事。”
“这没问题。”康时霖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不过,你还要做什么事?总不会一直去萧丫头那里去画什么首饰图吧?你现在又不缺钱,没的去那里浪费时间。”
“是,也不是。”赵如熙道,“我会抽空去,不过不会一直在那里呆着。我想画画,也想练字,还有可能干些别的。”
一听是用这时间来画画,康时霖自然无不答应:“行,这事我答应你。”
“第三件事,就是您给我的钱了。您是我师父,二师兄、三师兄是我师兄,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你们的钱,我是万不能收的。”
康时霖一听是这种事就不耐烦:“给你你就拿着,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我还能少得了三千两银子?你知道我一幅画值多少钱吗?还有你三位师兄也是如此,他们谁也不缺钱。昨晚你师兄给你的画,你拿出去卖,没有两三千两都不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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