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定她的身份吗?”
“你自己过来看好了。”
顾浅突然反应过来她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要是尸体上动了什么手脚, 比方说毒物或是炸弹之类,这一下摸过去说不定就成了找死的行径,不过对方还没狠毒到这份上。
黎烁刚才在身后的制止似乎是好意, 不过……
她呼出一口气,重新翻转过对方垂在另一侧的左手手腕。
在那里,有一串鲜明如刻上去的黑色数字。
以及……一个明显是刚注射不久的针孔。
针孔边上还残留着渗出的一点血迹,只是这身体主人当时的状况似乎本来就不怎么乐观, 连血液都发黑发暗。
如果连这都说明不了什么, 那摊在桌上的装置设计图纸已经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是红桃。”她说,眼睛低下去瞥见了滚落在扶手椅旁边的针筒,针管内的液体已经尽数注射干净,掉的还正是右手垂下来的位置。
而且,应该是自杀。
但是为什么?
这引路人死得蹊跷,蹊跷得顾浅联想她之前的行为举止,竟然莫名其妙地品出一股恶意来,所有想问的谜团都随着她的自杀没了下文。
她还在那思索,就听见脚步声渐近, 身后的人当真走了过来。顾浅闭上眼,粗略地判断过位置后,垂在身侧的手猛地动了起来!
——当黎烁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他只觉得自己手腕猛地一痛,右手就在关节技的钳制下松脱开握住的那把手枪。他还没顾上过招,腹部就挨了记膝击,后背重重撞上旁边的柜子,另一只胳膊也被直接拧过腰后,连摆在上面的小饰件都骨碌碌滚下了地。
完败。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黎烁似乎还疼得想弯腰,抵在下巴上的枪口却让他无法采取行动,只好仰着那张俊脸干冒冷汗。
按说两人里还是他更高,但碍于武装——之类各方面的差距,局面也更显肃杀而非滑稽。
“我说,”他哭笑不得地说,“这突然是做什么?”
“别动。”
顾浅猛地将枪口顶得更紧了些,止住对方似乎还想搞小动作的那只手,“我再问一遍。”
“周德如和舒菁——他们俩去哪儿了?”
“我说过了,”黎烁满脸的莫名,“分头行动啊。”
“我保证,真的就是分开,然后他们俩走另一条路了,你不会怀疑我做了什么吧?”
顾浅打量着对方的神情,至少从看上去而言,他的话不似作伪。
“那我再换个问题,”她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站在门口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