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桥的宽窄程度而言,她的前进速度只能用龟速来形容。在磨蹭了好一会儿后,顾浅回头看到自个儿离起点也就走了个一两米的距离,连眼角都抽了抽。
她“啧”了声,在黑暗中又艰难地前行了五六分钟,可再抬头一看,连这根木条的五分之一都没走出去。
这是个不妙的端倪。
前两个项目耗费了太多的体力,不如说她能撑下来全靠舒菁给的那一小瓶不明药剂。虽然在那家破落民宿休息得把精力全都补了回来,但这“独木桥”对人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完全超乎想象。
顾浅长出一口气。
不要紧,她告诉自己,她能做得到。
哪怕做不到,也会逼着自己做到。
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后,她的步伐都变得坚定了许多。事实上,这也没费太大的力气,顾浅发觉自己渐渐掌握了一点在这上行走的诀窍,她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脚下,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约莫一小半的距离。
哪怕是经过如此之远,顾浅依然没有感觉出所谓的独木桥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晃动。不要用常识来衡量这座游乐场的一切是必晓之理,她也就没再将过多的心力放在那上面,转而屏息静气,准备专心走完剩下的路程。
二分之一……
……五分之三。
她不断默默将走完和未走的距离作比,悬而未决的心似乎也渐渐回落下来。烛火摇曳的阴影下,顾浅踏上了大约代表着三分之二的那个节点,心下刚要一松,却忽地见眼前有一丝光亮闪过。
……?!
千钧一发之际,她向后一个仰身,那根乍看就十分锋利的透明钢丝近乎是贴着鼻尖擦了过去。
避开它还只是一时,这之后而来的问题才是最要命的——顾浅整个身体都因为猛然的闪躲失了平衡,终于在眼看就要跌下去的前一瞬间堪堪稳住。她横站在那里,跟之前相比完全换了个姿势,胸口不断起伏,谨慎地观察着前方是否又会突然闪出什么幺蛾子来。
哪怕是早有了心理准备……
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也够吓人和措手不及的。
顾浅视线向下一扫,又看到了那几具在出发前就引起了她注意的残尸。它们跟其他尸体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穿插在钢刺上的只有缺了头的身体部分,几颗头颅滚在旁边,压根分不清谁是谁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