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扑面而来的一刹那,连她都晃了一下神。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它的野心已经不仅限于守株待兔地引诱昆虫误入了,现在真正想要捕猎的恐怕是更大也更能满足养分的——
无意间瞥见的其中一株更是证实了顾浅的想法。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真的上了这大头当,一动不动地挂在笼口边沿。几只苍蝇嗡嗡地绕着他挂在外边的下半身打转,眼尖点就能看到他挨着渗出粘液的内壁的衣角已经被腐蚀得差不多了,实在难以想象再往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这玩意儿能察觉到有谁靠近吗?”虽然已经从中年人的态度中猜出点端倪,顾浅还是确认般的问了一遍。
中年人“嗯”了声。
“别离得太近,”他脑门上的汗也不知是疼出来还是紧张的,“尽可能什么声都别出,最危险的就是这一段了,只要过去了什么都好说。”
顾浅自己还好,身上带伤行动不方便的中年人才是难办的那边,但好在他有经验来补。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任何一根看似无害的须藤,控制着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再加上有意隔开了一定距离,果真没有惊动静静地立在旁边的巨型猪笼草。眼看横亘在面前的捕虫笼只剩下两三个,胜利的希望就近在咫尺,中年人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伤口的隐隐作痛都影响不到他脸上浮现出的喜色。
……可世上偏偏有一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轰。
脚下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两人同时一愣。
轰,轰。
这剧烈到整块路面都跟着摇晃的震颤一下接一下,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顾浅只看到路边几根仅存的电线杆上挂着的线缆都在晃动,紧接着,足以笼罩住他们俩的阴影从街角投下——
哦豁,她想,这下有意思了。
天知道它是不是中途改了主意,怪婴用手支撑着自己硕大的身体缓缓跪爬出来,唯一能肯定的是它真的发现了他们——加上眼窝处的三张嘴都微微咧开,原本挂在齿间的“肉”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淌出的涎水沾湿了嘴角,它“环视”四周,循着新鲜的猎物气息继续往前行进。
前有食人猪笼草拦路,后有追兵,中年人只觉得冷气嗖嗖地往上冒,心里不禁悲叹道吾命休矣。
离得越近,那巨型怪婴的态度仿佛就越确信,它已经认定了两人所在的方向,向前爬的速度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快,只怕是再用不了几秒就能到达他们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