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琵琶马上谈
沉怀理经常做一个无限下坠的梦,她从一朵云滑向另一朵云,天高得好像没有尽头。
家长说是长高的预兆。然而怀理不信,也并没有。
不知道相信对于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充要还是必要条件?
十六岁的那年,她一个人跑去看落日,从城市的一边跑到没有那么多高楼遮蔽的一边。
宋明朝点评道:“夸父逐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怀理追日是一首人文主义的诗篇。”沉怀理头也不抬地说:“你是诗篇,我是色批,我们都是sp。”
奔跑的时候,一切都被抛之脑后,包括风,包括前方。
前方好像,一座阿克瑟尔的城堡。
温暖的港湾,谁说不会让人从内在腐烂?清晨穿衣出门,勉强维持着人形罢了。
人们时不时都会有这种感觉,在热闹的街市感到百鬼夜行,在逆行的时候生出隐秘欢喜,在一个人独行的时候,无比快乐又好想被车撞死。
沉怀理的手机可以预测日落时间,17:35,她就一直等,坐在河边的台阶上,等啊等。很多人和她一起等。
远处的云变成粉色,大桥上的车来来往往。世界上的落日,究其本质哪里都一样。我们只共同拥有一个太阳。但是,那天那分那一秒,沉怀理坐在小河旁。
看到太阳一点点掉下去。
掉下去。
就像她的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