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理发现莫允变不回墨。
早起让他试了一次,他摇头,重复着“我铁勒部”,意思大概是不行;过午从皇后处回来,见他屈膝打哈欠,拿未贴褾护的卷轴滚着玩,端木理蹙眉,再次劝他:“试试能否变回墨条。”边说边绕开他的手,去捡卷轴。
莫允顿了一下,看她不悦的脸,又看她白蝶般的手,俯身舔一下她的手背。
端木理浑身起麻,忙缩手。卷轴轱辘到墙边。
那夜他闷闷地说着“招摇星”,为她舔舐伤口,舌一下一下碾在掌心。
端木理本为拓白乱情,誊了几卷九鼎丹经,几卷参同契,自诩有了处理方外事的底气,无谓撩拨,却又遇上莫允这样彊有力的进取,努力都成无用功。
他将她的腕扯得几乎脱臼,埋入掌中的舌尖上下,还有利齿,刺她的掌纹,不知是痒还是疼。挣扎到后来,她抓了一下他的脸,这才叫停。
端木理满手唾液,不顾羞赧,已将莫允看与拓白同,便让他快变回墨。
不料莫允立刻沉下金眸,与她对峙,墨色的发森森扬起,如狼作意警觉。半天才说一句“我铁勒部”,径直去书房角落。
端木理看他卧在一隅,似乎要休息,这才发现,他不但变不回墨,会说的话也寥寥。
名为“招摇星”的金箔一直放在端木理处。她要还给莫允,莫允便摇头,神色比平常缓和:“招摇星——”他推给她,见她不收,又去舔她的指尖。
这枚能夺性命的腰饰是莫允最看重物。他给了端木理,便纠着她,不许她将此物离身。乃至午间书房小憩时,端木理感受到腹间埋入暖意,睁眼便见莫允衔着招摇星,扯开她的衣带,要往里放……
“不可。”
天明媚,端木理不睡了,与莫允隔案坐,尝试教他:“坐卧有法,不好孟浪。”
他是墨,是北地狼,未免太难驯。听了端木理的话,不过“唔”一声,去滚卷轴玩,见她以手指他,立刻皱眉眦睚,桀骜狠厉。
接触到端木理半惧半气的神情,莫允还是顺下散发,静静地看她。眸如金莲华炬,映得端木理一张清雅面,成了丽艳妆。
莫允身长大,在书房角落睡了几夜,很不舒服。
他想去找招摇星。
黑室中路过墨架,见窄格塞满扁青和铅华,压得几乎变形,他突然愤怒,将其全部推散。
循着气味掀开帷帐,见端木理熟睡,手里抓着用五色线串起的金箔,莫允才收起戾气,垂眸舔她的手背,舔得湿漉漉的,又钻入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