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份子钱已经花了不少,没必要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保镖指了指自己衣领上的录音话筒,众人捏了把冷汗。这比薄越的铁血手腕更狠,薄暝这软刀捅得不留痕迹,还要人笑着奉承他。
他们立刻改口:“哪能呢,这真是如花美眷一对璧人啊。”
司仪按流程找安晴证婚,安晴刚要上台,薄暝拿过司仪的话筒:“那女的下去。阿尔法,把我姥爷扶上来。”
安晴气的脸都灰了,偏偏不敢发作。薄越是手段冷血,薄暝根本就是个活阎王。刚看他在外面教训薄越时,安晴就知道这人根本不能惹,更别想打着“丈母娘”的旗号靠近,有亲人他是真敢揍。
而台上的费南雪又好气又好笑。安晴灰溜溜离场的背影固然好笑,但她姥爷什么时候成薄暝的姥爷了?
偏偏白老爷子上台时还满脸笑容应了一声。可对着费南雪时,老爷子眉毛一竖,仿佛气还没消。
费南雪努了下嘴。
她就知道姥爷肯定满意薄暝。她有一次去黄金海岸的探望姥爷,却发现姥爷跑去墨尔本看赛车了。她给姥爷打视频电话,姥爷坐在vip席位上,拿了一百澳币押薄暝胜。
现在薄暝成了她的未婚夫,老爷子算是“追星成功”,能不高兴吗?
白老爷子在江城德高望重,一上台就镇住了场子。众人原本觉得这是场离谱的闹剧,可看到白英时,大家终于相信,这并非胡闹。
新生代最有价值的赛车手和上个时代最有名望的汽车工程师,他们站在这里,就是一次崭新的商业布局。
台下的几个行业大佬眸光沉沉,以手遮唇,小声讨论起是否要投资薄暝所在的车队。
白老爷子说了几句,就把舞台交给了薄暝和费南雪。
姥爷离场前,在费南雪的手背上轻拍了拍。那一下,费南雪终于有了落地的实感。刺眼的聚光灯落在身上,宾客的视线看了过来。
头顶的摩拉维亚星光芒闪烁。
然后她的耳边传来风扇的鼓噪,漫天的泡沫雪花被吹了起来。
下雪了。
就在费南雪发愣的时候,她的左手被牵住,手上多了一枚黄钻戒指。沉甸甸的泪滴形戒指很有分量,和薄暝这个人一样张扬。
而且,指环大小刚好,像是天生契合。可薄暝怎么知道她的指环大小?
她抬眸看他,薄暝难得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比他获得冠军接受采访的模样还认真几分。
见她看了过来,两人对上视线,薄暝幽深的黑眸涌动着难以理解的情绪。
薄暝上前一步,凑近她的脸颊:“认真点,咱姥爷不好骗。”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费南雪试探着伸手拦住他的腰身:“这样行吗?”
他的腰身劲瘦,她环住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脚下的玻璃舞台因喷了雪沫变得湿滑,她的右脚没踩稳。
下意识里,她揪着薄暝的衣角想要站稳,而他正好低头查看她的情况。
她刚好抬头。
她的唇盖在了他的唇角上。
皮肤软凉,他身上的薄荷青草香将她围绕。她敛下眉眼企图遮掩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腰上一重。
薄暝扶着她站稳后,就退开了。
他的左唇角连带颊边,带着完整鲜艳的唇印,格外清晰。
像是给他打上了标记,变成了她的所有物。
费南雪的脸颊突然热了起来。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
仪式结束,薄暝被一众宾客簇拥在中间。
耀眼的不仅仅是薄暝,还有他脸上那个显眼的红唇印。他擦也不擦,就这样顶着印记招摇过市,穿梭在席间和众人打招呼。
田明清看着薄暝,眼里满是不悦。这位大佬很有势力,好几个城市的赛车场全是他包揽建设,路面桥梁工程他也有份。现在,他的工程已经做到了非洲,实力不容小觑。
连薄氏集团的董事长见了田明清,也要礼让三分。
可坐在田明清身边的宾客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昨天是薄暝的夺冠夜,田明清的老婆孙丽君所创办的杂志社第一时间给薄暝发了采访邀请。
因田明清的身份,所有的明星都不会拒掉孙丽君的采访邀请。但薄暝的经纪人拒掉了,甚至没有说明原因。
谁都知道田明清宠老婆,薄暝这么干,无疑是将这位大佬得罪完了。
田明清见薄暝走来,冷哼了一声。他故意松掉了手上的红酒杯,玻璃碎了一地,酒液几乎溅到薄暝的身上。
薄暝停下脚步:“田总祝我岁岁平安呢?”
“顶个女人的唇印到处跑,太放浪。老薄怎么能把集团交给你,还是薄越更稳妥。”田明清有些不屑。
薄暝抬眉,右手持着的酒杯早已经空了。他的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细长的杯梗,酒杯在他的指尖掉了个头,杯座被食指和中指夹着。
他用杯座在脸颊边轻点了点,语气散漫:“这个啊,未婚妻要我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