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这么一琢磨,心里就有了别的念想,他小心道:“你是说,朝廷未必能拿下赤旗帮?”
“我可没这么说。”唐延生呵呵一笑,“咱们不过是商贾,何必凑这个热闹?”
何必凑热闹,还不是你说水泥行当是个好买卖吗?现在都准备投钱进去了,哪有不怕打仗的?
忍了又忍,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唐老弟,那水泥作坊的事情……”
“这飓风都过去了,水泥盖成的院落到底如何,你还看不出吗?”提起正事,唐延生也严肃了起来,“反正东宁开设的那些工坊,银行又没打赤旗帮的旗号,咱们规规矩矩,安分守法,还怕个什么?”
那人听得只眨眼,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啊,人家赤旗帮都着力洗白了,只要没有闹出大乱,总有处置的办法。再说了,真要是大败,这水泥方子说不定还会流出来呢。商场也如战场,可不能错失良机!
一想明白,他面上立刻露出愧色:“要不怎么说唐老弟为人敞亮呢,都是我想岔了……”
见他服了软,唐延生也暗自松了口气。赤旗帮到底能不能打赢,他是不清楚,但是唐家已经跟对方绑在了一起,哪还有退却的余地?这些朝三暮四的墙头草,当然得按下去才行,不过话说回来,也得看番禺那边的水师大营会如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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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今消息传开,军中似有些不稳啊。”
人人都在看水师的反应,水师内部却多少有些焦头烂额。这“邱党余孽”的消息传出去,朝廷自然会震怒,可是下面的兵将都难讲了。邱晟可是实打实的常胜将军,又爱兵如子,在军中极有威望。当初被冤杀时,人人自危,不敢多言也就罢了,现如今突然冒出个“通匪”的实证,谁能不又惊又怒?加之刚刚上任的徐参将又被下了狱,更是闹得群情激愤,连带当日不敢言的东西,都忍不住要骂出口了。
这样的事情,身为都指挥使怎会料不到,王翎冷笑一声:“正因为他们不信,才更会拼了命的打。邱晟的名头也是好借的?若是能把怨恨都散在那群赤贼身上,才是最好不过。”
底下人哪想到还有这说法,怔了怔才道:“大人明鉴,只是万一那伙贼人里真有叛逃之人呢?”
当初邱大将军麾下,还真有些挂印而走或是带兵反出的,这赤旗帮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骤然崛起,还能在海战中跟徐显荣这样的好手打的难解难分,说不准还真有“邱逆残部”在呢?那到时候,岂不又要乱了军心?
王翎却瞥了这心腹一眼:“你可知道,海上那些匪帮各个骁勇善战,靠的是什么?”
“这……多半是贼人悍不畏死吧?”那千户一头雾水,还是赶紧答道。
“他们靠的是亡命之徒,是烧杀抢掠的贼匪!”王翎话锋一转,“你觉得有多少海盗不恨邱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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