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丁只觉眼都红了,这小子是泥鳅变的吗?滑不溜手,只会闪躲,这还比个什么?也是这短棒太短,若是兵器能长一分或是短一寸,哪容他如此逃脱?
然而话都撂下了,可不能失了脸面。陆三丁也是有家传本事的,兼有一身血勇,根本不带退的,反而步步紧逼,只盼能拉近距离,狠狠来上一下。抱着此等心思,只花了七八招,两人便隔着不到一臂,只消挥棍,就能把人击倒!
短棍高高举起,重重挥下,风驰电掣的一击,仍旧落在了空处。但见眼前人影一晃,一股剧痛骤然升起,直钻肋下。陆三丁暗叫不好,他架势拉的太开,被人偷袭了!
然而念头只是一起,他就觉腿下一绊,颈间一紧,轰隆一声砸倒在地。脑中嗡嗡,眼前发黑,脖颈更是被扼的无法呼吸,这时陆三丁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那根短棍正压在咽喉处。如果那不是棍,而是一把短刀,他现在还有命在吗?
冷汗“唰”的一声就下来了,陆三丁嘴巴大张,一时竟然说不出话。那扼着他脖颈的短棍却撤了回来,就见那少年利落起身,微微一笑:“承让了。”
这是“承让”吗?陆三丁张开的嘴巴没能合上,更无法理解刚才都发生了什么。然而腹侧的剧痛,脑后的闷痛,颈间的勒痛,却明摆着提醒着他,他已经败了,一败涂地。这到底是什么身法?又是用在哪里的?饶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八尺汉子,此刻也生出了惶恐。
伏波却不觉有什么了不起的。现代搏击术,特别是突击队里用的搏击术,都是糅杂各家之长,千锤百炼得出的杀人术。身为一名女性,伏波仰仗的从来就不是体能,而是技术,如何更有效,更精准发挥的实战技术。除了技术,当然还要用些心力战术,故意激怒对手,让其丧失冷静,轻视自己,顺手拿下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这一下当真是兔起鹘落,几个围观的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大汉已经被掀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陆俭也是难得的怔了怔,才叹了一声:“贤弟真是好本事!”
陆三丁可是他的家兵统领,战力自然不俗,谁料还不敌对方一合之力。也难怪他那几个手下拦都不拦啊。
伏波笑着放下了短棒:“都是些家传的本事,让明德兄见笑了。”说完,她还扭头对陆三丁问了句,“这位朋友,我这身手可够当个贴身护卫?”
陆三丁此刻正呲牙咧嘴,撑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刚才戳的那一下,简直跟戳坏了哪处脏器似的,痛的他浑身冷汗,连气都喘不匀了。听到对方发问,他简直无地自容,吭哧了半天才道:“是小的莽撞了,帮主勿怪。”
是啊,人家再怎么瞧着年轻,也是一个匪帮的帮主,会是寻常人物吗?若真有这样身手,护在家主身边他们也更放心啊。怎么也是陆府的家兵,此刻陆三丁也不敢置气了,技不如人,听话便好。
只要低头服软,其他就好说了,伏波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就扮作小厮跟在明德兄身边,等到了岛上也好近身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