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睁开眼睛。
杨队长反而被吓了一跳:“你没事啊?”
陆言礼摇摇头,辨认出他们都有影子,且不像假象后才回答:“还好,没事。”
可他的脸色明显更糟糕了,面白如纸,眼下有乌青,连嘴唇都是泛白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他人对视一眼,带着恐惧七嘴八舌说开了。
和刚才发生的一样,只不过,直到现在,那两人的尸体还挂在晾衣杆上,没法搬下来。
“有人说周启昨晚和你睡一个屋,我们怕你出事,所以进来看看。”刀子眼里还有点不可思议,上上下下打量陆言礼,怎么都没想到看上去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前些日子还因为做噩梦吓得不行的人,今天居然这么平静。
“昨天晚上,我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是我不敢动。”陆言礼掀起一个礼貌的笑,“直到你们进来了,我才敢出声。”
其他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能细想,整个晚上都有个死人头挂在自己上头,吓死个人。
“好了,先……先把这个收起来。”杨队长沉着脸,指指刚取下的死不瞑目的断头。
被子本就潮,鲜血滴滴答答淋湿大半,完全不能盖了。杨队长说:“你房间肯定不行了,这样,你就住……”他琢磨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哪里还有空房间。
“住我那里吧。”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外套的男人说,他比划两下,“我那里也是,两张床,回头我收拾收拾。”
陆言礼:“好,麻烦了。”
他出门时,还能看到一群人站在晾衣杆下仰头张望,琢磨怎么把两具尸体弄下来。
铁索从两具无头尸体的肩膀穿过去,其他衣服都被收走了,它们还悬在高空,扯得晾衣绳往中间下坠。尸体的手脚皆无力垂下,一滴滴腥红的液体沿着脖子上伤口渗遍全身后往下滴。
背后,是初升的朝阳。
现在有个问题——周启的头去哪儿了?
陆言礼怀疑,他今天晚上还会来找自己。
出了这件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杨队长上报意外后,还是决定按计划走,今天下墓。
陆言礼需要回房间收拾东西,为了怕再出意外,名叫刀子的男人陪他一起。
好在这一趟比较顺利,没有出现异常。陆言礼收拾了行李出来,锁门前最后看一眼房内——上铺上方似乎水滴渗出了一道人影。
再一看,又像是错觉。
关门的一刹那,窗边似乎站了个女人的身影。
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搬东西下楼,一行人开车往墓地方向去。
墓地离车站不远,能看到中间施工的痕迹,还有一条挖了一半的隧道,入口就在隧道中间。
杨队怕陆言礼又出事,边开车边叮嘱对方。后者默默地听,时不时点头,他无意间从后视镜看去,悚然一惊——远远的,第一天看见的那个老人还站在路边,冲他挥手。
他立刻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却根本看不到那个老人的身影。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杨队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