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钉快点!赶紧下葬!”
带着规律性的敲击声并没有让村民们想到里面有活人的可能性,白天老太太尸变已经把他们吓得半死,急匆匆原样钉上棺材后,村长用鸡血拉出丝线,将棺材盖黏连住。
“太奶奶说了,还有尸变就赶紧下葬,别管时辰了,赶紧送过去!”村长一声令下,大家伙急忙往外去喊人,不一会儿,精壮年轻人呼啦啦来了十几个,站在院子里吵吵嚷嚷。
张大伯也在其中,左右张望,没发现陆言礼的身影,以为他偷懒去了,不由得暗骂一句。
太奶奶的教训还在,但他儿子绝对不能来……张大伯不得不跟在队伍里。
他人精壮结实,村长自然让他顶了个抬棺的活儿。
一行人迅速分好工,不一会儿,院内再度响起呜呜咽咽的唢呐声。
高亢,嘹亮,吹得人从脚底板颤栗到天灵盖,几乎要吹到人灵魂里去。
陆言礼躺在棺材里,浑身僵硬。
不知是玉器的缘故还是棺材有什么手脚,一股冷意自四面八方袭来,陆言礼的四肢慢慢僵硬下去。
他还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格外艰难,就连喉咙也似乎被冷意堵住。
怎么……回事……
该……怎么办?
连思维都能冻住的寒冷,陆言礼躺在柔软绸缎上,却仿佛置身冰窖。
好冷……
他慢慢地蜷缩起了身体,不住打颤。
蓦地,身下一轻。
棺材被抬起,向外走去。
无论是长长的吆喝声,还是其他人的哭喊,亦或是鞭炮、唢呐、二胡交杂的声响,陆言礼都听不清了,他缩在宽大棺材中,身下是柔软冰凉的绸缎,不住的颤抖,使原本铺得平坦的垫子也揉乱了,胡乱盖在身上,试图汲取一点暖意。
院门打开,山风呼啸,刮来了独属于山林的气息。
盘旋公路上,一辆汽车飞驰而过,车灯照亮了前方道路。
“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林初扒在后窗,突然瞪大眼睛,她按下车窗,一点儿嘈杂乐声隐隐约约顺着风传来。
余衔光听了会儿,纳罕:“怎么听着像丧乐?”
“是有人出殡吗?”
有人出殡,意味着他们距离村庄近了。几人先兴奋了一会儿,心里又不免发毛。
“你们说,谁大晚上送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