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的香气。”
他自言自语,语气还愣愣地:“阿沐是个女人。”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阿沐也喜欢我。”
突然,灯光昏昏的小房间里,响起了一阵被什么东西闷住才能发出的气音。两张单人床上埋着的人形生物,则抱着被子、翻滚了一下,又继续把脸埋在枕头里“吭哧吭哧”。
丢在地上的“三部曲系列”,正好摊在某一页上。上面有一句话:
――……恋爱期间,“崩人设”是正常现象,切勿慌张……
……
钟毓菀匆匆忙忙地把裴沐拽到了自己的房间。
很不幸地,从裴沐那里到她的房间,中途要经过张庆的房间。他下半夜里醒了,出头透个气,门一开,就看钟毓菀拉着裴沐,火急火燎地往房里冲。
啪嗒――
张庆手里装药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一直坚信钟毓菀是受害人、裴沐是可恨的色胚的剑修少年,蓦地瞪大了眼,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你们,怎么,钟……”
砰――!
钟毓菀一把摔上了门。
她已经顾不上张庆了。
门一关,裴沐还没开口,就见钟毓菀转过身。只不过是这么短短片刻里,她眼里已经积蓄了泪水。
噗通。
她居然跪下了。
“裴师兄,当年是我错了!”
她哭了起来。哀求地、惶恐地、充满了后悔的哭声;她一边哭,一边去拉裴沐的衣服下摆。这是个很需要技巧的动作,要求是既不能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太难看,而拉人的动作也要足够轻柔,让人既感觉到她的可怜可叹,又不会被过分纠缠的动作激发起防御心和逆反心。
裴沐很正经地分析了一番这副情态。甚至于,她露出了一个笑。
虽然是一个让人觉得颇为危险的笑。
她蹲下来,正好能平视钟毓菀,还能用手指尖戏谑地拍一拍她的头。
“哎哟,哭什么?”裴沐咧出一口白牙,“钟毓菀,要哭,等到明天真言水上阵的时候再哭,也不迟嘛。还能哭给其他人看看,叫人家好好同情你、为你开解,岂不美哉?”
钟毓菀愈发哭得一对眼珠晶莹红润,哀婉可怜:“裴师兄……我真的错了。两年前是我头脑发昏,诬陷你……可也是你先拒绝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