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十分嘴拙,但有时候,他似乎又能表达得格外顺畅。
裴沐有点想笑,因为她突然有点开心。她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问:“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他想了想:“以后都让你赢。”
“那有什么意思,我讨厌假赛。”
“那……我的钱都给你。”
“溺爱会把一个人养废。”裴沐威严地扫了他一眼,“我也能打工赚钱的。”
被拒绝了,他不太高兴地抿紧嘴唇,才说:“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好好,那还有一点,让我来照顾你。”
裴沐保持威严:“好吧,那就从……”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现在找个什么事让他做。再看他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骗你的。”她主动亲了他一下,“既然在一起了,那我也会照顾你。”
“……嗯。”
他耳朵染了一层绯色,突然又变回了那个不知道说什么的寡言之人。可他实在高兴,就反复摸摸她的头发。
“乱糟糟的,又嫌麻烦不梳头。”他摸了几下,习惯性训她,“过来,我给你理好。”
“……不还是一副大师兄的了不起样子吗。”裴沐嘀咕,“这算什么在一起?”
话虽如此,她还是挺高兴有人代劳,赶快在床边坐好,等他来梳头发。
她发梢卷,容易打结,她自己总不耐烦,恨不得剃个光头戴假发;可他却极有耐心,握着一缕慢慢梳,接着再是下一缕。
太缓慢了,她都要睡着了。
夜色仍是安静的,但和刚才的寂静不同:现在的是宁和的安静,如乌云褪去、星空初露;万事万物都披着一层朦胧的光。他们也是。
等着等着,裴沐的头就一点、一点起来。
她往后靠,靠在他怀里。
“困了?”
“……嗯。”她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把梳子抢过来扔开,“睡觉,你跟我一起睡。”
他像是低笑了一声:“床窄。”
“拼起来。”她打了个呵欠,“中间的桌子挪开……你是剑修,有点魄力嘛。”
他如数照办。
裴沐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像头偷了蜂蜜就不放的小熊。她困了,但头脑里总有个兴奋点,勒令她不准立即睡过去。
是什么?她肯定有个什么事忘了。
“……大师兄,”她有点想起来了,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先睡,改日再说。”
“不。”裴沐坚持,“不知道我就睡不着。”
“……”
他抽出手,挡在她眼睛上。当他开口时,原本沉稳清冷的声音像迷失在一场大雾之中,变得漂浮、遥远;像回忆,也像梦境。
“从你十四岁生日开始,我总想当面送你一次礼物,祝你生辰好。但一次都没成功,因为你一次都没邀请我。”
他只说了这么几句话。